明明姜栀枝无数次用着这种居高临下地语气讲话,可只有这一次,他无法感到半点厌恶。姜栀枝说他是她的人。姜栀枝在护着他。脑袋开了瓢又被当众嘲讽,徐恩灿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切齿,“姜栀枝,装什么装?”“你不就是给太子爷下了药,硬贴上去才爬床的?”“人家恭维你几句,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顾家的少夫人了吧?”“就你这种脑子被驴踢了的蠢货,白给人家都不要,人家太子爷烦你烦的要命,订婚宴都没露面,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今天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我绝对让你往后不好过!”“臭婊子——”“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徐恩灿的怒骂,他似乎是咬到了舌头,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姜栀枝甩了甩自己的手,眼底的厌恶像是在甩掉什么脏东西,声音平静,“嘴巴不是很臭吗?继续说。”空气中有些诡异的静。无数道目光落到表情平静的姜栀枝身上,落到第一次被她保护的陆斯言身上,落到与她反目的徐恩灿一行人身上。“姜栀枝疯了?”“这一巴掌打的爽!有的人不用辱女词会死吗?”“吐了,这群人天天霸凌同学,活该!”“行啊!姜栀枝今天做人了啊!刮目相看了!”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处都是看笑话的眼神。徐恩灿捂着自己被打出巴掌印的脸,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想还手。可陆斯言跟条疯狗一样站在姜栀枝后面,阴沉沉的眼睛,看他的模样像是在看死人。徐恩灿心脏一抖,目光扫视到门口,瞬间哭出声来,“张院长——”姜栀枝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身。视线从雪白的墙壁上转过,意外看见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对方的鼻尖上点缀着一颗茶色小痣,规整的深灰色衬衫泛着光泽,手臂上随意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慵懒,斯文,贵不可言。姜栀枝瞳仁微微放大。裴鹤年,他怎么在这儿?“哈哈……裴先生……意外……意外……”随着一道朴实的声音,姜栀枝终于意识到裴鹤年身边还跟着个大腹翩翩的男人。对方脸上带着尴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学校的学生素质都很高,但年轻人活力旺盛,容易冲动,一言不合可能就有些冲突。不会影响您上课,我马上处理……”“怎么回事?”男人偏冷的低沉语调在教室里回荡,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有压迫感。尤其是看过来的视线。姜栀枝将自己被震的发麻的手藏到身后。对上裴鹤年的视线,她莫名有点心虚。“姜栀枝!又是你……”大腹便便的男人扫了一眼,立刻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他们学校最麻烦的决定就是破格录取了姜栀枝。打架骂人,霸凌同学,弄得校园里乌烟瘴气,影响很不好。之前搞的校园内部的什么群里鸡犬不宁就算了,现在裴先生难得来一趟学校,正好又撞上了她惹事。院长心里憋着一股火,两条麻杆样的腿撑着自己的大肚子往前走了几步,“把你导员找来!你家长也打电话叫来!跟我去办公室!”“还有这位受伤的同学,先去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院长急匆匆交代了几句,又瞪着一双大眼警告着教室里的同学,反而回过头去,笑眯眯的,“裴先生,您先上着课,这几位学生的事情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