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瞪了一眼姜栀枝,“站着干吗?还不走!”姜栀枝偷偷摸摸地看向裴鹤年,正好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姜栀枝垂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院长后面,朝着裴鹤年所在的门口的方向走去。徐恩灿也不骂人了,嘴里“哎哟哎哟”地卖着惨。他一边给剩下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姜栀枝。下一瞬,姜栀枝的身影骤然停住。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姜栀枝微微抬着下巴,对着裴鹤年弯了弯眼睛,“裴叔叔。”这一声“裴叔叔”叫得石破天惊。走在前面的院长茫然回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走在后面的徐恩灿如遭雷击,瞳孔圆睁。只有被叫了叔叔的裴鹤年撩起薄薄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栀枝。目光交错的瞬间,姜栀枝隐晦地给对方发出一个求救的眼神。“裴先生,”院长的声音有些迟疑,“您和……姜栀枝同学竟然有亲属关系?”那个穿着衬衫的俊美男人眉毛挑起一点弧度,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唇角微勾,朝她伸手,“来,小侄女。”姜栀枝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裴鹤年手里搭着的西装外套换了个方向,单手揽着姜栀枝的手臂,将她收进自己怀里。明明很绅士的动作,可是由他做出来,却带着某种强势的毋庸置疑。裴鹤年声线依旧清冷,姜栀枝却从那道声音里听出了某种揶揄,“嗯,有亲属关系。”“毕竟我们枝枝,是连每年的生日的第一个愿望,都要用来祈祷我身体平安的……”裴鹤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含笑的语气拖得长了一些,一字一顿,“乖孩子。”去往办公室的一路上,姜栀枝明显感觉到那位大腹便便的院长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强硬的态度一点点瘪了下去。徐恩灿被人搀扶着哎哟哎哟地去了医务室。陈院长给裴鹤年倒了茶,又急着出去接了个电话。这间办公室很新,明显是刚刚收拾出来的。办公室的摆件也少得可怜,像是没有人在这里工作过。姜栀枝坐在最边上的椅子处,小口小口地喝着茶。陆斯言就站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会沉默着弯下身来,用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沾到水痕的指尖。像只守着主人忠心耿耿,又心怀不轨的恶犬。裴鹤年眯了眯眼,语气平淡,“你可以走了。”姜栀枝闻声眼睛一亮:“真的!”裴鹤年的视线越过她,落到陆斯言身上。目光交错的瞬间,陆斯言不卑不亢,垂下眼睛看着姜栀枝,“大小姐需要我吗?”外面的上课铃已经响了,姜栀枝看着窗外脚步匆匆的同学,好心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小陆,你要好好学习!”陆斯言沉默了片刻。明明他永远是那张波澜不惊的神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姜栀枝却觉得这会儿的陆斯言并不开心。陆斯言偏哑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我打了人,应该承担责任。”“你承担什么责任?明明是他们先出言不逊,是他们先辱骂我们!”脸颊漂亮的少女抬头看他,长睫忽闪忽闪,“放心,我会保护你。”一直沉默着的陆斯言终于笑了一下。他本来长得就好看,苍白而阴郁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有种薄冰消融的温柔,“谢谢大小姐。”那个身量偏清瘦的青年抬起头来,朝着裴鹤年方向看去,朝对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