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被抱着塞进被子里时短暂地清醒过一秒,随即又被熟悉得让人心安的薄荷味熏得沉沉地睡过去。

    冲了个澡,季苛言披着浴袍转到楼下给季衡上了药又去看了眼简清,回来站在床边看着枕头上多出来的小脑袋心里软得出奇,放在几个月如果有人跟他说,他会心无芥蒂地让另一个人睡在他的床上,他只会笑着骂声有病。但没想到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非但不觉得膈应,反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

    或许这就是他和季衡之前一直没能学会的那种情感吧,季苛言能感觉到苏叶和简清的出现填补了他们缺失了许久的遗憾,教会了他们一项本应生来具备却又被早早遗忘的能力——爱与被爱。

    阳光倾洒,寒霜尽消,原本被冻得冰冷开裂的土地上破土而出一株嫩绿的芽,抽叶扎根肆意生长......

    在迟到了那么多年以后,那两个在黑暗里互相舔舐伤口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活生生的人。

    季苛言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转变后坦然地绕去床另一侧,从被子下把那小小一团拖出来上了药又搂进怀里躺下。

    “主人?”

    听到苏叶的嗓子比刚刚哑的更严重了些,季苛言一边拽过被子来盖上一边示意人别再说话了。

    “嗯,睡吧,明早睡醒了再给喉咙上药。”

    苏叶被搂在结实的臂弯里发着愣,自己不是被罚了吗,怎么现在还能被主人抱着睡?被打得肿起来的左脸上了药也依然丝丝缕缕的疼着,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苏叶鼻子一阵酸楚,顾不上疼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蹭了蹭主人的胸膛,接着便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季苛言赶着去公司开会走得早,起床的时候见苏叶睡得香就没叫他,以至于苏叶醒的时候已经是简清做好了早饭拿着换洗衣服来喊他了,睁开眼就看到简清那张清冷的脸,昨晚那些羞人的记忆画面不间断地涌入,苏叶整张脸瞬间爆红。

    “咳......几,几点了?主人呢......”

    简清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就显得淡定多了,当然前提是如果不看那对隐藏在发丝里泛红的耳尖的话......

    “主人公司有事走得早,说了让你多睡一会儿,要我早饭做好了再来叫你。”

    简清也知道苏叶现在不好意思面对他,于是体贴地起身去拉窗帘,一边走一边又说道。

    “快点起吧,主人走的时候嘱咐你起床之后记得再上一次药,你要是自己上药够着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不......不用了!咳咳......我自己可以的!”

    简清话音还没落,苏叶已经抱着衣服冲进了主卧的卫生间,等关上门苏叶才反应过来这是主人的卫生间,可是简清还在外面收拾,他现在出去又要接着面对尴尬,于是一咬牙在里面硬着头皮草草清洗了一番,又对着镜子给自己上了药,才套上衣服红着脸跟简清下楼吃早餐。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心也宽,一顿饭吃完苏叶已经对昨晚发生的事接受良好了,顶着半张红肿未褪的脸挤在简清身边非要跟他一起洗碗,嘴里已经开始跑火车了......

    “欸欸,清哥,之前主人让你练口侍,你都是怎么练的呀,也教教我呗。”

    简清看着他那张闪着光的眼睛,直觉他接下来听不到什么好话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孩子。

    “......就拿主人赐的假阳具,每天多练习几次就好。”

    “啊......这样啊......怪不得清哥现在嘴上功夫这么厉害,原来是每天自己都在房里偷偷练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