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无需担忧,宵欢会一直陪着你的。”

    方才在轿外嚣张跋扈的魔老彻头彻尾地换了个脾性,在朽月面前竟温驯得像只黏人的家猫。

    然而送佛路上多妖孽,轿子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前面似乎又有人拦住了去路,恶神终于有一天也成了个炙手可热的烫手山芋,落得个人人争抢的局面。

    “敢问灵帝可在里面?”轿子外有个女人在问。

    三番两次被打扰,鬼未没好气地嚷道:“不在!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魔老不客气!”

    拦路的女人顿时没了声音,鬼未以为人走了,正想驱轿驶离,没想到这轿子生了根似的愣是一动不动。

    鬼未怒而甩帘出门看看情况,倒也不是轿子生根,而是门外有条大青蛇用尾巴缠住了轿子,若是再用些力道整个轿子都要碎成四分五裂。

    鬼未娇狠的媚眼似要剜人心肺,她觑着面前兽性未脱的半人半蛇道:“哼,刚走了只鼠辈又来了条蛇精,今天晚上是不想让老娘安生是吧?也罢,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怕是不长记性!”

    风以浊见有人出来,缓缓松开了缠着轿子的蛇尾,很有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魔老你好,晚辈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好个毛啊好!老娘方才已经警告过你了,看来不揭了你的蛇皮你还当老娘在跟你客套呐!”

    鬼未身形如展翅幽蝶,所过之处异香扑鼻,倏忽已近到风以浊跟前。

    她双手各握有一把金色的鸳鸯钺,交叉着刀刃往青蛇腹部横刀绞去,一阵清脆的细长磨刀声猝然在夜色里划过。

    是时,蛇女往后忽地往后一仰,人身和蛇尾便柔韧得叠合无缝,堪堪躲过了这能要她蛇命的一对鸳鸯钺,但她绿色的长发却未能幸免,足足被削去了一大截。

    魔老横行魔界几万年,没点道行是行不通的,风以浊亏在了缺乏实斗经验上,但也并不拼命顽抗,索性她身上的蛇甲坚实,挨了几记利刃只划破了一点皮肉。

    如此二人你砍我躲之间,身后的那顶金玉大轿却自己偷偷动了起来,趁着两人不备缓缓地驶向幽渺的夜色中。

    等鬼未发觉过来,才明白是调虎离山,这是既赔了夫人又折兵,连青蛇女也趁机逃之夭夭,不知去向,教她恨得好生牙痒,在原地咆哮了半天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