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过了多少秒,魏清的耳边的音乐声从平淡到高潮又复平淡。

    她的思绪像一尾穿行在海底深渊的游鱼,没有方向,找不到光亮,踯躅在黑暗之中。

    温誉鸦黑的睫毛微垂着,点墨般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那样看着她并不回答。

    魏清在他过分平静的眼眸中熄灭最后一丝念想,她有些懊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明白的,他的婚约,从来不是简单的喜不喜欢的问题,是背负家族顶端势力的结合。

    在这其中,无论是他还是余笙舟,他们能做的事都很少,所以没有狗血剧里富家千金为爱设计别人的情况。

    到了今天此刻她才忽然明白,余笙舟站在楼梯之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魏清笑了笑,余笙舟笃定没人能撼动他们的规则,她是在看小丑呢。

    秘书模样的人走到温誉身旁附耳低语几句。

    温誉点点头,然后抬眼对魏清说:“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魏清与不远处的余笙舟对视,余笙舟勾了勾唇角,仿佛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见温誉如她所愿转身,便轻蔑地扭过头不再理会魏清的目光。

    夜晚的清风轻拂而过,枝桠簌簌花影摇曳,清香袭过。

    魏清蓦然出声:“你会幸福吗?”

    温誉半转过的身体顿在原地,沉静的月光倾泻在他眼角,给眼睫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魏清的话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曾经褪色的画面渐渐鲜活,耳边恍惚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咛。

    “阿誉要健健康康快乐幸福地过好一辈子,不要像妈妈一样……”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温柔而复杂,痛苦、释然、不舍,话说到最后,她侧过头,目光落到窗外枯败的枝桠上,侧颜浸透出浓浓地悲伤。

    从记事起,温誉就知道他的父母并不相爱。

    他的出生只是一种需要罢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爱意。

    母亲临走时和他说的话,是一种与她的人生、与温家完全相反的期望。

    可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余笙舟看到温誉止住的身形,眼底生出一抹慌乱,不安地提着裙摆,推开围着的人群朝阳台走来。

    阳台因为余笙舟的到来,气氛陡然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