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跪在蒲团上,合掌叩首的时候,就清晰的闻到了佛珠上的香味。

    那是一种极其独特又无法言传的香味,一次便能铭记在心,同这世间百千种香味区别开来,却无法通过比拟来描述它的味道。

    深沉中透着清冽,将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揉杂得恰到好处。

    认真合较起来,以顾扶威的性子和身份,和此香实在不匹,用龙涎香倒是蛮相符的。

    因为伽南香缘起一个儿女情长的故事,未免俗烂了他孤寡的性情。

    它香里的隐寓是——一个不忠实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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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扶威拉着她回了客栈,那灯笼也没要了。

    小二给他们备了木桶和热水。

    老妇人早早命人给他们准备了换洗的衣物,一回来就叩门给了他们。

    顾扶威自然是让她先洗。

    两人陷入僵局。只有一间房,连个转阁都没有,怎么洗呢?

    离盏让顾扶威先爬床上去,把幔帐给放下来罩住,不许他偷看。

    然后再合上房间里的珠帘,最后把屏风给搬到木桶前遮住。

    姑且只能这样了。

    她三步一回头的走到屏风后面,又猛的探出个头来,幔帐中的身影隐隐绰绰,只有个后背对着她。

    很好……这人平日虽然轻佻,但关键时候还是本性难移。

    离盏放松了戒备,开始宽衣解带。

    袭衣,腰带,裙,裳,中衣,小衣,肚兜全都抛在屏风上。

    顾扶威听见肌肤和衣物摩擦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的尤为折磨人。

    他不禁缓缓转过面,拿眼尾眯了一眼。

    幔帐太后,烛火太暗,房间里到处飘散着白雾,他只能面前撇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扶着木桶正要爬进去。

    那木桶甚高,甚大,约莫能到她肩膀,容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