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归恼火,这一回,他说话的时候,稍稍压低了语气,略带了几分叹息的音色,更在那份低沉之间,夹杂上了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感慨。

    宛若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又保证着音量,足够让赵婉兮听得一清二楚。

    “罢了,横竖……这也是本王自己的劫难。

    曾有术士为本王算命,说本王这一生,生来富贵,本可以顺风顺水,予宇欲求。但唯独有两个大劫,极为艰难。

    一将影响到本王一生的运势,二……则是极有可能涉及到本王的性命。倘若是渡不过去,本王这辈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或许……”

    言语之间,定定地望着牢房中的人,目光逐渐变得痴痴然,令赵婉兮毛骨损然。

    “大抵,是本王上辈子欠了你的罢,所以此生,要用这条命来还你,方可。”

    赵婉兮:“……”

    啊喂打住啊,这完全不对劲,可压根就不是你的人设啊。

    突然这么说话,是真的挺吓人的。

    上辈子的欠下的缘分?这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玄幻呢?

    跟欧阳晟乾这人的人物性格,相差实在是太大,冥冥之中让人下意识地就会觉着,好端端的,这人莫不是脑子瓦特了?

    还是……强硬逼迫的计策不成,改为怀柔,苦肉计了?

    这事儿,倘若是在意的人做起来,或许还会让人有点心疼啥的,换成他……赵婉兮唯一的感觉,便是欧阳晟乾大概,又有什么新的算计了。

    不过即便真是什么上辈子欠下的缘分,莫约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要知道,她的上辈子,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即便是真欠,欠的也只是上官婉兮的。

    自然,这话,赵婉兮不可能直说。也没有必要去说。

    恰恰相反,听着对方难得的感慨,赵婉兮完全没顺从他的意思听话听音抓重点,而是停留在另外一个细节上。

    如果欧阳晟乾说的话……当真有那么一点点真实的话,那么那个所谓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劫,又是什么?

    总感觉有点隐秘可挖的样子。

    都说女人如水般轻柔,天生心善心软,最经受不住柔情的攻势。能对着赵婉兮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且不论欧阳晟乾心底的感受到底如何,至少从他的身份这一点着想,多少有点豁出去的意思。

    哪知即便是如此,也还是得不到半点儿本以为该有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