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吃饭的时候,虽然比能看见的时候要动作慢一点,但是并不局促,能用勺子舀到粥,也能将粥喂进嘴里。

    陆沅没跟瞎子相处过,不知道看不见的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但是阁里有位姑姑之前眼睛被虫咬了睁不开,那段日子她吃饭都是要人喂的,陆沅跟她说话时她也总是“看”着不相干的地方。

    对比起来白渚清简直与正常人殊无二致。

    或者说,她应该很习惯看不见的生活。

    她以前就瞎过,还瞎过很久。

    是白渚清说的在战场上被人在眼尾划了一刀那一次伤了眼睛吗?

    但是白渚清说当时是“军医手艺不好”才在眼尾留了疤,但若是“手艺不好”,如何让一个失明很久的人恢复视力?

    是白渚清后来又遭过什么事故伤了眼睛,还是白渚清之前的话在骗她?

    如果是前者,陆沅会很心疼,如果是后者,陆沅会很心疼加很生气。

    陆沅去找到吴老板说了白渚清的要求,吴老板一脸复杂看向她道:“……她真好意思啊,那鸡是我养的宠物。”

    陆沅顿了顿道:“你不是刚讹了她一张欠条么,加一只鸡你也不亏。”

    这下吴老板看着陆沅一脸复杂,好半天才说:“……陆姑娘,你跟着白渚清怎么沾染了她的恶劣习气呢?”

    陆沅理所当然道:“近墨者黑吧。”

    最后白渚清还是吃到了那只鸡,吴老板亲手宰的,还亲手端到了白渚清面前。

    吴老板:“白渚清,这可是我养的宠物鸡,我这次亏大了。”

    白渚清喝了一口鸡汤笑道:“你养只鸡当宠物……是因为你是太监吗?”

    吴老板横眉怒目:“放屁!我养鸡是因为喜欢。”

    白渚清笑着又喝了一口汤:“哦。”

    吴老板气得直倒气,“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转身拂袖而去。

    陆沅看了眼白渚清跟了出去,吴老板站在门口缓气,看见陆沅出来笑道:“你来替白渚清道歉的?”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没那么生气……我生气不是因为白渚清说我是太监,是因为白渚清让人生气的本事太厉害了。”顿了顿又恨恨道,“她就是‘哦’两声都能让人生气。”

    吴老板抬头往里看了看表情静下来一些又认真道:“其实说认真的,当面背地里看不起我们这种人的大有人在,再有本事再有地位说出去也逃不脱太监两字。白渚清没有看不起,她只是不在意,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在意才是最让人舒服的。”

    吴老板看陆沅站在他面前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摆摆手道:“说吧说吧,不让你道歉你还不走了。”

    陆沅顿了顿才道:“……那个,我不是来道歉的,我是来问那个药怎么骗白渚清吃下去的……你们之前是怎么让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