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蚜虫长什么样啊?”林念禾抬头问李婶。

    李婶已经比她快出去两米多了,闻言缓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这边的玉米叶子,答:“跟小米粒差不多大小,绿的,那玩意儿啃庄稼才厉害呢!可得注意。”

    “啧,那可太烦人了。”

    林念禾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她不怕,就是烦。

    她如云流水的转开话题:“李婶,小山哥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那还有几张工业券,您用得着的话跟我说啊。”

    “哎、哎。”李婶眉开眼笑,“用不着那些,盆啥的我找你二叔给弄的新的,还给大喜新打了个大衣柜。”

    农村结婚不讲究三转一响,主要是一年到头也攒不下百十块钱,更没有那些票券。

    像李家这样能给新打个家具就很不易了。

    “大喜有您这好婆婆可真是有福气。”林念禾笑着捧了一句,慢吞吞的往前挪。

    一旁的赵寡妇听她俩唠得热闹,忍不住抬头问:“嫂子,你家弄大衣柜多少钱?”

    赵寡妇琢磨着,要是她家也弄个大衣柜当彩礼,她的好大儿娶媳妇应该能容易点儿吧?

    赵寡妇最近表现良好,李婶也没那么烦她了,回道:“嗨,自己家侄子成亲,他二叔哪能要钱?就小海和小山跟着上山整了木头。”

    “啊,”赵寡妇应了一声,问,“十块钱够不?”

    “贵有贵的打法,便宜也有便宜的打法,”李婶回,“你要想弄,赶明儿问问他去,我家二叔干活实在,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寡妇真动了心思,连连点头。

    林念禾听着她俩说话,一把草攥了半天,忘了拔。

    她刚想回头和赵寡妇聊两句,眼前突然多了片黑影。

    小队长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禾子,你听响就算了,咱能不能挪一挪窝?”

    要问小队长和哪个知青最熟,那非林念禾莫属。

    喏,他对林念禾的称呼已经从林知青、林念禾,变成了禾子。

    这事儿,温岚负主要责任,林念禾自己负小半责任——一个是这破名字的发起者,另一个是自己作的,被点名次数太多。

    林念禾把草拔了下来,转回头朝小队长憨憨一笑:“叔,我说其实是这把草长得太牢,我刚没拔动……您信吗?”

    小队长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