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客套话说完,才终于问了她关心的问题:“案子告一段落?表哥你之前说的凶狠贼人已经被抓了吗?”

    陆暄和点点头:“这案子已经归案结案,贼人也已伏诛,表妹你不用再担心了。”

    表妹哪能不担心,表妹现在害怕得要命。

    短短两日,贼人伏诛结案,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案子应该没有深挖,只是以一个简单的贼人凶杀结案,甚至凶手都痛快死了,再也无法张口供出幕后指使。

    林蕴感觉她袖子里这封信必须要捂得死死的,等她成为不能轻易杀掉的人,或者找到真正站在裴大人一边的人,才能拿出来。

    裴大人可是四品大员,死得这么漏洞百出,都没有追究地结了案,足以体现背后主谋的能量之大,如果她这个小虾米还敢贸然送信,就是嫌死得不够快。

    离得近,陆暄和看出了林蕴脸色的苍白,但他没多想,女娘大都胆子小,许是听说有人死了吓的。

    陆暄和贴心地不再聊大理寺事宜,而是聊些皇城的风土人情,正聊到如何过年,陆暄和突然问道:“表妹手怎么了?”

    “不碍事,马车颠簸的时候别了一下。”虽然不是特别疼,但酸胀让她忍不住总是揉手腕。

    既然没事,陆暄和接着方才的话题聊,正讲到宫里腊月要吃清蒸牛乳白、炸银鱼,林蕴听得入神,瞬间一只手笼住她的手腕,三指扣住尺骨凸起处,迅速一扭,“嘎嘣”一声骨戒复位。

    陆暄和迅速收手坐直,解释道:“表妹莫怪,怕提前告诉你,你心中害怕,这才速战速决。”

    林蕴转转手腕,发现确实不疼了,惊讶道:“不怪不怪,反倒多谢了,不过表哥还会正骨?”

    陆暄和摇摇头:“正骨算不上,习武多年,难免磕磕碰碰,熟能生巧。”

    其实他不该对表妹“上手”,但现在大宅里请大夫,多半碍于男女之别,不敢接触,顶多开点药敷一下。表妹这手要是不正位,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要疼个七八日。

    陆暄和扫了两眼表妹的神色,看起来并不介怀方才的接触,他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林园,林蕴下了马车,和陆暄和分开,她发现即使不打听消息,和这位陆表哥相处也挺愉快的。

    在男人中,陆表哥算是少见的能让林蕴感到舒适自在的人。

    林蕴从前社交圈子不大,打交道多的男性基本都是师兄师弟,基本除了必要的在实验室的沟通,其他时候都感到难以沟通。

    他们时而强硬,在坚持他们漏洞百出的实验操作时。他们时而脆弱,深夜在朋友圈发抑郁小作文时。

    陆暄和不傲慢、不多管闲事、不窥探隐私,乐于助人、言行有度,再加上同类的衬托,林蕴觉得他出类拔萃简直合情合理。

    等靠近了无舟渡,林蕴彻底压下对送信一事的担忧,也不再想便宜表哥,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吃雪花酥上面,时迩肯定已经做好了,林蕴要好好犒劳一下最近辛苦的自己。

    等会儿让时迩看在她今日撞了头又扭了手的份上,允自己多吃几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