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我朝以孝治天下,他如此不孝,就不怕圣上怪罪,毁了他的前程吗?!”霍辰满不在意地一挑眉,语气轻飘飘的:“若母亲执意如此,那儿子不做这个官便是。”

    “你!”霍母只觉一股闷气直冲头顶,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着指向霍辰,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眼瞧着母子俩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得仿佛一根弦,稍一触碰便会断裂。几位平日里与司府走动得近的婶母交换了个眼色,连忙出声打圆场:

    “哎呦,大喜的日子,母子俩这是做什么?快都消消气,莫要伤了和气。”

    “就是,大嫂您也别恼,骁儿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您又不是不知道。”说话的是霍辰二婶,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霍母的脸色。

    在座的这些女眷们,哪个不是人精?她们心里清楚,霍辰如今的地位,可不是霍母这个空有头衔的长房主母能比的。圣上看重他,太子殿下又与他称兄道弟,这凌家日后,还不得指着霍辰?

    “大哥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定然也是盼着骁儿能寻得一位贤内助的。”二婶母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仿佛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这位权势滔天的侄儿。

    她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二嫂这话在理,卢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若还讲究那些虚礼,反倒显得咱们凌家不近人情了。”

    “是啊,孩子们能在这个时候成亲,也是有情有义。”

    几位婶母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劝解霍母,实则句句都在向着霍辰说话。

    霍母看着这群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女人们,心中一阵鄙夷,却也深知无力改变什么。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言悦在一旁暗自观察,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余光瞥见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霍辰,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只要有权有势,什么规矩、道理,都可以踩在脚下。

    介绍过几位长辈后,霍辰又将言悦引荐给了几位同辈的姐妹。言悦也乖巧,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进退有度。

    席间,一位打扮得颇为贵气的少妇拉着言悦的手,热情地说:“弟妹,我瞧你这镯子成色可真好,是内务府新出的样式吧?”

    言悦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笑着回答:“嫂子好眼力,这是前些日子,霍辰从宫里带回来的。”

    那位少妇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又笑着恭维了几句。

    言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主位上的霍母。意料之中,霍母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

    她又将视线移向男席那边。只见霍辰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众星捧月般,好不风光。

    看到这一幕,言悦更加确信,这凌家的水,可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思绪。

    原以为这只是一桩各取所需的买卖,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