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一抖。

    姣姣看见他的反应,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服软:“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不想生孩子。”

    鼻音,哭腔,喘息,雨夜,模糊成影的灯光,一切的一切都在硬生生割裂着傅时宴的神经。

    他的世界本就是黑白色,忽然闯进那么一点儿红色,这么长时间已经浸染在了他的心脏,如今又要把那点儿红从自己的世界剥离。

    凭什么。

    他吸着烟,目视前方,眼中原本就没有温度,如今更是降到冰点。

    他垂眸又看了一眼依靠自己向自己乞怜的姣姣。

    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

    “我不想毁了你。”

    毫无情感的六个字定了她的下半身。

    姣姣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有些人努力了近十年逃不掉,有些人一句话困住了她的人生。

    她忽然想起幼时的自己,从三楼往下爬,跑出那黑色栅栏的时候,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自由,没想到是炼狱。

    “啪!”

    清脆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格外响亮,姣姣手抖着,眼神绝望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自己的指痕,心如死灰。

    “给你生孩子和毁了我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姣姣就发现自己表达错了意思,无论给谁生孩子,她都是不愿意的,而不是单单不愿意给傅时宴生孩子。

    可是事情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傅时宴被打得头侧过一边,男人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笑了一下,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抵着自己的手背,狠狠地拧了下去。

    猩红的光与他的皮肤发出“滋”的声音,烟掉落在地,他的手背上留了一个深色的痕迹。

    “区别?”

    “区别大了。”

    毁?毁有很多种方式。

    可以把她弄残疾,把她做成摆件,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可以把她送到华尔街红绿灯区,让她张开双腿伺候各种各样变态的人,到时候她绝望了,自然会想起自己的好;还可以给她做额叶切除手术,让她只会念自己的名字,让她生命力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