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大步走出侧殿,夜风裹着残雪扑面而来,刺得他眼眶发涩。

    "陛下,可要备轿辇?"赵德全小跑着跟上,却见帝王猛地停住脚步,一动不动,

    "不必。"他声音微微沙哑,抬手按住心口。

    那里像是被人剜去一块,空落落地漏着风。

    方才桑余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雪后的月光格外清冷,照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桑余变了。

    她像刚入宫时那样小心翼翼,不与他对视,安静得像个影子,连伤口都能面不改色地自己烫合。

    这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听话的、不再矫揉做作的桑余。

    可是,不一样,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不需要她谄媚讨好,可也不要这样划清界限。

    祁蘅开始想,是不是那天的话说的太重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桑余这种身后空无一人的孤女。

    "赵德全。"他突然开口。

    赵德全连忙上前:"奴才在。"

    "从前清梧院那些奴才......"祁蘅顿了顿,声音低沉,"都放了吧。"

    赵德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喏!"

    祁蘅转身,目光落在昏暗的侧殿里,"把桑余的链子也......"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就因为桑余一时变乖了,他就心软了?这么快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祁蘅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