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儿内正温馨着,门外传来啪啪的拍门声。自从唐泽松立功之后,他们二人就从原来的破败小院里,搬来了这里。一处虽然不大,但处处温馨的小院儿。绿裳特意使了银子,请人多加了一道门栓,也多加了一个门锁。为的是预防林婉言。原本以为,林婉言和唐泽松闹掰之后,两人会老死不相往来。也确实不相往来的一段时间。唐泽松几次命悬一线,绿裳急的团团转时,林婉言躲的远远的,生怕被缠上。好在绿裳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她帮忙,自己忙的像陀螺。硬生生的从阎王手里拽回了唐泽松。就在绿裳几乎要淡忘了林婉言这个人时,他们欢欢喜喜搬进这个小院儿后。林婉言主动找上门来了。一来,就要霸占小院儿里最好的房间,还要绿裳准备饭菜。当时,唐泽松正在昏迷中。算计那些探子,几乎耗尽了唐泽松的精力,事成后的巨大欢喜,让他陷入了昏迷。大夫给开了药,连声嘱咐,需要好生休养。她也正准备好好给唐泽松炖个汤。毕竟,唐泽松刚立下大功,这点儿食材是不缺的。没想到,林婉言就来了。绿裳一个没留神,林婉言就把她给唐泽松炖了半天的鸡汤给喝了。喝完之后,还让她给准备一个最好的房间。说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绿裳当即就抄起扁担,将林婉言给打了出去。再然后,就是花钱让人加固了大门。平日里,都是上两道门栓。她若出门采买办事,就落两个锁。生怕林婉言趁着她不在偷偷溜进去,公子可不是她的对手。就在绿裳的严防死守下,林婉言确实一直没找到机会。但是,今日她得到一个消息。得知唐泽松立下大功,可抵消流放,马上回京了。她再也坐不住。也不找什么机会,不避着绿裳了,直接砸门,一边砸门一边喊:“唐泽松,开门。”这几年的流放,让林婉言壮实了许多,嗓门也大了许多。唐泽松蹙眉。绿裳站起身,紧张道:“夫人此番前来,估计是听说了公子要回京的消息。”唐泽松抿了一口气:“不必理会她。”绿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唐泽松在被孝顺所累,打开门让林婉言欺负。“外面有些起风了,我扶公子回屋里歇着吧。”绿裳说道。“好。”唐泽松点点头,在绿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里。绿裳扶着唐泽松上了床,给唐泽松盖好薄被:“公子歇着吧,我去看看。”唐泽松点点头,拉住绿裳的胳膊:“不必给她留脸。”绿裳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给唐泽松掖好被角后,绿裳起身到了大门口,并未开门。而是隔着门冷声道:“林夫人请回吧。”林婉言喊叫的声音一顿,随即怒道:“你个贱蹄子,快把门打开。”“我来看我儿子,你一个外人把我关门外,成何体统?”“你这般霸占着我儿子,真不知羞耻。”绿裳抿着唇:“当初,三公子几次命悬一线,你可有管过?”“那个时候,你可有想过,他是你儿子?”“如今这个时间过来,莫不是已经听说了三公子被免罪,不日就要回京了?”林婉言第一次耐下性子:“你把门打开,我要见一见我儿子。”绿裳拒绝道:“公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了。”“林夫人回去吧。”“开门。”林婉言又砰砰的砸门:“我要见我儿子,你这个贱人,胆敢阻拦。”“林夫人回去吧,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开门的。”绿裳说道。“当年,您做的那么决绝,话也说的决绝。”“您和三公子之间,早已经母子情断。”“如今怎么有脸回来?”“您还是赶紧好好去干活儿吧,争取今年的冬天,能过的舒服一些。”“我和三公子,今年就不在北疆过了。”说完,绿裳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林婉言在外面撒泼打滚,拍门大骂大哭,引了好多人围观。但绿裳就是不开门,半点儿不为所动。林婉言拍门拍累了,索性就靠着门坐下了,缓一会儿就喊一阵。反正她这一次,一定要见到唐泽松。她已经知道了,唐泽松立下了大功,很大的大功。除了抵消了唐泽松的流放,还得了不少赏赐呢。她想说服唐泽松,让他放弃那些赏赐,用来帮她抵消流放。她一刻都不想待在北疆了。所以,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唐泽松。老三是个孝顺的。只要她哭一哭,他一定会答应她的,到时候她就能跟着一起回京城了。林婉言一直待到了晚上,不停的喊叫。但是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天色渐渐晚了,甚至下起了雨,但林婉言还是不肯离开。她要赌一把唐泽松的孝心。她觉得,唐泽松一定会心软的,到时候她就打蛇随棍上,一定要跟随他回京。可是,她赌输了。一直到后半夜,她被雨浇的实在受不了了,这才狼狈着跑了。唐泽松还没睡,靠在床头上,翻看一本书。见到绿裳从外面走进来,立刻抬眸看过去。绿裳端来一碗汤:“三公子喝碗安神汤,早些睡吧,总这么熬着,不好。”唐泽松放下手里的书:“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绿裳摇摇头:“夫人已经走了。”唐泽松喝汤的动作一顿,而后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本以为,林婉言经历这一次挫折后,就不会来了。谁知第二日,她又来了。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北疆的一位小将军。小将军来访,绿裳当然不能再关门,立刻打开了院门。还未开口说话,就被林婉言冲过来甩了一个耳光:“你个贱蹄子……”小将军蹙眉:“林婉言,你身为罪民,安敢动手!”林婉言被吼的一怔,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讪讪道:“这个贱人,是我们府中的奴婢……”唐泽松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绿裳如今是自由身,林夫人别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