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吗？”“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累。”祝陈不得不看向她。她眼睛还泛着红，是刚才哭过的原因。这会儿看着自己满是真诚。她没说谎。和祝陈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能量满满。祝陈垂头，不再看她。两个人并肩，脚步放慢。浓浓夜色，挑拨着两个人的心。祝陈双手插兜，声音低沉，“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你想说吗？”沈在宜尊重他。如果他想说，就说。这笨蛋。她拿了十万块，她都不问问用处吗？“我爸赌博欠债，他们找不到我爸，找到我头上。”其实，沈在宜猜到了。“祝祝，你这么努力的生活……”她话没说完。“努力的生活没用。”祝陈打断她的话。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是很多人这一生都无法走出来的阴暗地。努力在糟糕的原生家庭面前，一文不值。沈在宜拧眉，以前不能理解那些人说“努力没用”的话。现在将这句话套在祝陈的身上。她忽然就理解了。祝陈不够努力吗？他够努力。但他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原始家庭。“有用的。”沈在宜轻轻地说。祝陈点头，或许吧。“你在努力工作的时候，我们相遇了。”“所以，祝祝，努力是有用的。”沈在宜扬起嘴角，明媚温柔。“嗯，角度新奇。”祝陈点点头，双手装进口袋里，踩着地上的地砖。“祝祝，都会好的。”沈在宜指尖勾住他的衣角。“我会陪着你。”如果世界太灰暗，那她就陪着他，将这该死的天一点一点，凿出一条裂痕。光要照进来，强烈地照进来。哗——下雨了。这场雨来的太及时，就像是沈在宜的投名状。雨过之后便是晴天。祝陈的世界不会一直灰暗。于是，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步伐匆忙。想找地方躲雨，却发现时间太晚，好多店都关了门。沈在宜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手忽然被攥住。“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与其徘徊不定，不如冒雨前行。”耳边，是祝陈的声音，像这十一月清冽的雨一般。沈在宜抬手接雨，想起迎新晚会那个夜晚。倘若他的手中有一把伞，他会全部倾斜给她。倘若没有伞，那就一起淋雨。“好。”两抹身影冲进大雨。祝陈紧紧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包裹着她。在不知觉中，偷偷十指紧扣。街灯昏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城市像是被一团巨物笼罩着。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雨点肆意。两颗心脏疯狂跳动着，谁也不让着谁。爱是什么，她想，她慢慢懂了。是看到他受伤，会落泪。是开始心疼他的处境。是想和他走一段路，即便看不清这条路的尽头。是想为他拨开迷雾，一同窥见天日。是想，尽自己所能，为他撑把伞……所以亲爱的祝祝，没关系，不要怕。冒雨前行，我很愿意。……“好，下课。”教室里，沈在宜伸了个懒腰，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果然是个明媚的晴天。上午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咳咳。”苏晴叩了叩沈在宜的桌子。沈在宜脑袋一歪，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干嘛啦，美伢。”苏晴示意沈在宜往门口看。沈在宜懒懒地看过去，一下子精神了。祝陈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他鼻尖贴了一张创可贴，嘴角还有些青紫。嗯，战损版祝陈。真帅。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纷纷看向祝陈，都忍不住说一句：“祝陈这脸太无敌了，受伤也很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