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茂才噎住:“……”呛死人不偿命。他长叹一口气,无奈看向裴茂兼,似乎正等着他出主意。裴茂兼沉默着摇摇头,他已经被裴长渊的刺扎过,不想触霉头。***裴老夫人醒来过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经过。又知晓三姑娘死了。她心中惋惜,更是忿忿不平:“该!她年纪小,心思却恶毒!”薛姝仪大为认同,点点头:“是啊,她竟然想烧死虞儿,若非长渊冲进火场,她便得逞了。实在是叫人后怕……”裴老夫人眸色混沌,心情低落。“那孩子,本就是个乖性子,此番受这么大的惊吓……”“苦了她了。”薛姝仪:“此刻长渊正在芙蓉榭陪她,她应当能好受些。”裴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问:“三丫头死前,还说了胡话?”薛姝仪捏着帕子,内心不安定:“是,据下人回禀,她死前说要化作厉鬼,报复虞儿。”裴老夫人拧起眉头,摆摆手:“不成。”她与薛姝仪对视一眼。“莫要说三丫头是否真能成邪祟,为了虞儿能心安,也该办一场法事,去去厄运。”薛姝仪应下:“好,儿媳过几日便托人办一场。”……当日老夫人寿宴,裴家宾客众多,事情难免传出些许去。议论声四起。“裴家那养女,是个狠角色,拿把剑就敢杀人啊!杀的还是裴家三姑娘!简直倒反天罡!”“裴家死了人?真的假的!都没见挂白幡!”“还不是嫌晦气,不让挂。为了保全那养女的名声,对外宣扬,是三姑娘畏罪自杀。你说可不可笑?”“这不明显是被逼死了!”从安元寺归来。裴长渊与虞晚乔正乘马车路过。不中听的话,一字不落入了他们耳中。他攥紧下袍,怒气蓬勃。终是忍无可忍,难以遏制道:“青墨!将那两人舌头拔了喂狗!”虞晚乔伸手阻拦,面色波澜不惊:“悠悠众口难堵,当做听不见吧。祖母和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去。”他才升官多久?被人捏住把柄,是要被弹劾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长渊牵着她的手,觉得她指尖有些冰冷,便揉了揉。“好,听你的。”虞晚乔有好几日没笑过了。他记在心里。马车路过她曾经爱吃的糕点铺子,他亲自下去买了回来。她也没吃。裴长渊怕她不吃不喝把身体弄垮,只能轻声细语哄着她:“乔乔,吃一些吧。”虞晚乔面无表情地摇头。“我没胃口。”裴长渊:“你想吃什么,我命人做,好不好?”虞晚乔依旧摇头:“不用了。”她真的没胃口。裴长渊抿唇,眸色担忧:“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心里舒服些?”他知晓,她委实是受惊了。此时的她,不能轻易经受任何刺激。虞晚乔的脸颊很僵硬,她牵动嘴角:“我不想待在裴府了。”她努力挤出笑容,很难看,勉强算的上是一个笑。“裴长渊,你让我走吧。”换做往常,她跟他说这种话,只会把他惹怒。裴长渊愕然一瞬,他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掩不住的心疼。“抱歉。”他做不到。哪怕虞晚乔害怕待在裴家。他也没办法放手,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虞晚乔毫不意外,又恢复了那副无论如何都难以开心起来的模样。叫裴长渊看了揪心不已。“乔乔,我们跟裴府分家吧。搬出来另外住,好不好?”他相信,只要离开裴家那是非之地。不要让虞晚乔想起裴芷琴死时的双眼,她迟早能走出灰暗破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