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虞晚乔抱着洗干净的裴昭昭入睡，她把怀里的小豆丁抱得额外紧，像是害怕被别人抢走一样。裴昭昭快被窒息的母爱勒断，她撑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虞晚乔，不声不响对着她的脖子啄了几口。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娘亲，我最爱你了。”虞晚乔瓷白的脖颈微痒，她听裴昭昭说过很多遍爱她。但每一遍，都能叫她的心软软。她回吻裴昭昭：“娘亲也最爱你。”裴昭昭心满意足地笑了，在她怀里扭动两下，寻找更加舒服的姿势。她小手抓着虞晚乔洁白的里衣衣襟，面露犹豫之色。良久，像是想清楚了。她才刻意压低了嗓音开口：“娘亲，我爹爹是不是没死啊？”其实，今天娘亲跟那个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他们说的内容，倒也不难猜，裴昭昭害怕虞晚乔听了这句话又会生气，说完就捧着她的脸啵啵两口。很认真地保证：“不管怎么样，我要一辈子跟娘亲在一块。娘亲不要爹爹，那我也不要了。”虞晚乔错愕地微张开唇瓣，她想到了裴昭昭今天应该会听见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讲过的事情。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猜出来大概，还是叫她吃了一惊。“昭昭，很想见你爹爹吗？”裴昭昭毫不犹豫便摇头：“娘亲不喜欢爹爹，我也不喜欢，更不想见。娘亲脾气很好，爹爹惹得娘亲生气，一定都是他的错。”她头头是道：“有错，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裴昭昭从未见过亲爹的面，自从她出生起，一直都是娘亲一个人照顾她，特别辛苦，如果突然蹦出来一个爹，她不顾娘亲的感受上赶着去认亲，那太不考虑娘亲的感受了。裴昭昭：“我不要他，我只要娘亲。”虞晚乔紧紧搂着她的手臂终于放松了些许，她当然怕，怕裴昭昭想要从未得到过的父爱。她不可能原谅裴长渊，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一切纠结之症，完全是由于他们的孩子夹在中间。虞晚乔很爱裴昭昭，她也不希望孩子会受到任何伤害。“昭昭，娘亲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裴昭昭搂着她的脖子，笑得纯澈无比：“娘亲不要为了别人不开心嘛~只要能让娘亲开心，昭昭做什么都愿意。”虞晚乔心里一盘算。她委实不知青墨究竟会不会将她和孩子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裴长渊。裴长渊若知情，是否会重新抓她回去？光是想着这些事情，便够她头疼许久。虞晚乔一皱眉，裴昭昭便用两根小指头，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虞晚乔唇间溢出苦笑：“昭昭，我想让你认个后爹，你愿意吗？”裴昭昭：“陈哥哥吗？”她的聪明机灵劲，属实优于同龄小孩。这也更叫虞晚乔想起裴长渊，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过往。“对，娘亲不要你爹爹了。要他，你觉得怎么样？”裴昭昭没有任何不情愿：“好呀，娘亲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昭昭也会喜欢娘亲喜欢的人。”“但娘亲要最喜欢昭昭！”虞晚乔没料到裴昭昭这么容易便松口了。她眼尾湿润，鼻尖发酸：“最喜欢你，最喜欢我的昭昭。”……次日，虞晚乔找到陈禾仓。他右眼的淤青没有消散，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怯弱胆小，连她的目光都不敢回视，怕她嫌弃他的模样。“乔姐姐……”虞晚乔：“禾仓，我恐怕要麻烦你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