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听了虞晚乔的话,心里依旧不太舒服,他总能想到那天她离开时的坚决,好像压根没爱过裴长渊。他对虞晚乔态度不好,对裴昭昭可不一样。笑容满面把人抱起来:“昭昭,又见面了,有没有想祁叔叔啊?”裴昭昭诚实道:“一点点想,想了。”虞晚乔口舌发干,问祁煊:“他不在东宫?去哪里了?”祁煊冷冷侧目看向她。“你不是对他漠不关心吗?现在又来装什么?虞晚乔,你也太反复无常了。嘶~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啊?”裴昭昭噘嘴,挣扎着要下来,脚尖一碰到地面,就抱着虞晚乔的大腿,用不太善意的目光看祁煊。她年纪小,但能听懂好坏话。也可以听懂大人们的语气。虞晚乔敛下眼帘,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既然他不在东宫,那我没有继续待在这儿的必要。”“殿下,打扰了,民女告辞。”祁煊皱眉,提起声线:“孤准许你离开了吗?虞晚乔,你气性够大啊,孤不过说你两句不好听的罢了。”“你有什么可生气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裴长渊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不清楚?他几次三番为了你搏命,你从始至终拿正眼瞧过他吗?”他咬牙切齿:“有时候,孤都替他感到不值。”“可他!”祁煊难以启齿般张口:“他就是爱你!喜欢你!你应该也感受出来了吧,世上能找出比他更爱你的人吗?”“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他?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对你付出的真心不够多吗?为你的牺牲不够让你有所触动吗?”正常人,都该被打动了吧。祁煊一肚子火气。虞晚乔攥紧衣袖,强忍着上半身的颤栗。“太子殿下。”“他做的事情,一件件我都没忘!”“我与他之间的纠葛,你可能不够清楚。当然,就算清楚了你也会偏袒他不是吗?我没对不起他。”“我也没强迫他为我付出什么。但我领情,否则我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寻他。他爱我,我当然感受到了。”“感情不是一方投入了,另一方就必须有所回应。”虞晚乔情绪上来,嗓音哽咽:“其实……”她说不下去了。心里又堵,又痛,好难受。祁煊见她眼睛红了,也有些过意不去,他……他没想把人弄哭啊。这……“好了好了!孤告诉你。”祁煊烦不胜烦地摆摆手:“裴长渊醒了,一醒来就闹着要去找你,孤怎么拦都无用。”“他到时候没看见你,自然会回来。你要是着急见他,孤立刻写信派人送过去,让他赶紧回来,行吗?”若应下,倒显得自己多迫不及待了。虞晚乔轻咬着下唇:“不用。”“我不急着见他。”“我就是想知道他……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是否有性命之危?体内的同心蛊还发作吗?”这些消息,她要是能在外面打听到。就不必进宫了。虞晚乔深深吐出一口气:“还望太子殿下,如实告知于我。”祁煊:“不太妙。”他抬手揉着太阳穴:“他这次昏了很久才醒过来,御医尚且未找到解蛊的法子。你担心他,孤也担心。”“虞晚乔,要不你留下来陪他吧,他心情多少会好一些。”“你不在他身边……”“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着可怜。”虞晚乔脑海中一根紧绷的弦,啪嗒断裂。她没法不承认。她也想留下来。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虞晚乔点点头,向祁煊行礼:“多谢……太子殿下。”见她愿意留下来。祁煊悬着的一口气吐出:“不必,孤还担心你会不愿意呢,裴长渊这状态四处奔走不是好事。”“你尽量待在他身边,哪也不要去,也别刺激他,多顺着点他。等他康复之后,你们的感情问题再另说。”虞晚乔颔首:“好,我明白。”祁煊突然笑了一声,眸光幽亮:“能说吗?”虞晚乔:“殿下想说什么?”祁煊:“你也喜欢他。”根本不能完全放下,所以带着孩子来找他了。当初背影冷漠又决绝,大约是她觉得把裴长渊交托给他,能得到最好的医治,不会出事。后来耐不住心里的担忧,害怕……她反悔了。虞晚乔不想提这个,叹气:“人的感情很复杂,太子殿下如何断定我对他是男女之情,而非亲情?”她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虞晚乔明白自己对裴长渊有感情。可她能分清楚吗?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更何况是外人?祁煊:“亲情?”他调侃她:“孩子都生了。一家人啊,你们之间怎么不算是有亲情?”虞晚乔:“……”祁煊点出问题:“你会心甘情愿给不爱的人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