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乔惊呼一声,便被他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她涨红了脸:“你干什么?”裴长渊把人抱住就开始扯她腰带,冷着脸,也不说话。三下五除二把她衣裳脱了,然后塞入被子里。虞晚乔莫名其妙,腰际搭上一条沉重的手臂,捞她过去,与他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她仅穿着单薄的洁白里衣。裴长渊浑身都烫,隔着布料传过来,连带着他的气息……虞晚乔不由自主放轻呼吸。裴长渊已经闭上眼睛,这才回答她的话:“不干什么,我就想抱着你睡觉。”虞晚乔松了口气,竟也无端生出几分落空感。她感受着他的咚咚的心跳声,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上他胸口。一瞬,被裴长渊攥住了。他睁开幽深的双眸:“别勾我。”虞晚乔:“没勾你。”裴长渊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骨血相融,让她永远都没办法离开自己。“你以后,能不能不去见沈砚之了?”终究是避不开这一关。虞晚乔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更紧,摁得更重。她微微仰头,看着他:“你真的很介意吗?”裴长渊:“嗯。”哪怕沈砚之已有家室,他还是……虞晚乔回抱住他的劲腰,脸埋入他胸口,嘟囔着:“可我跟他就是寻常友人,并非你想的那种……”她嗓音越来越低:“我没喜欢过他。”裴长渊勾唇,轻轻揉着她后脑勺的柔软发丝,只觉得她哪哪儿都招人喜欢:“抬头,让我亲一口。”虞晚乔没动,耳朵爆红,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过了好一会儿,她僵硬仰头,蜷在他臂弯里,清眸潋滟呆呆地看向裴长渊。裴长渊的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尖,喉间溢出轻笑惊散了一室静谧:“好乖的宝贝。”她睫毛轻颤,被他用食指勾起下颌。浅尝辄止的吻落在唇角、鼻尖,最后轻轻印在额心……“乔乔。”裴长渊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你只能喜欢我。”虞晚乔心跳很快,缓慢凑近他,在他颈间落下湿热的吻,珍重地吻在他喉结上。招得裴长渊燥热无比,想当场办了她。虞晚乔:“我只喜欢你。”不是哄他。裴长渊喉结攒动,眸底欲望翻涌,忍耐着,哑了声线:“宝贝,再说一遍。”虞晚乔搂着他脖子,咬他耳朵:“我说,我只喜欢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是将来……她很难再对任何一个人上心。裴长渊的好,裴长渊的坏,她都领略过,可她依旧克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感情从幼小的绿芽茂密生长成高大的树木。她不想再掩饰什么。“裴长渊,只要你熬过这一劫,只要你不再干些混账事,只要你对我永远不变心,我愿意陪你一辈子。”“好不好?”帐外忽起夜风,吹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裴长渊滚烫的唇几乎是霸道地压下来,含住轻吮,不断深入,攻城略地……呼吸交缠。他抵着她额头喘息,喉结在阴影里剧烈滚动,指尖抚过她红肿的唇:“你这般说……”“倒是让我舍不得死了,好可惜……”虞晚乔的视线粘稠地落在他脸上,轻抚他的眉眼:“别说丧气话,我陪着你。”她又何尝不害怕?怕他真的离开自己。怕世上再也没有裴长渊。裴长渊猛地别过脸去,睫毛剧烈颤抖如振翅将坠的蝶,压不住眼眶泛起水雾,急促呼吸几声。“你真的爱我吗?”他需要一遍遍地确认。而虞晚乔刚好能给他千千万万遍坚定的回应:“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裴长渊,我最爱你,所以……”“你别离开我。”这句话,以前裴长渊跟她说过无数遍。虞晚乔念着这几个字,鼻尖酸涩无比,有了落泪的冲动。她哽咽着,重复着:“你别离开我。”“求你了……”她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恐惧,任由泪水夺眶而出,浸湿裴长渊胸口的那一圈布料……她真的怕得要命。见她哭,裴长渊也绷不住情绪,颤抖着替她擦拭眼泪,眼角湿红,有水光划过……“不离开你。”“我保证,不会离开你。”他怎么舍得?虞晚乔哭着在他怀里睡过去,眼眶通红,泪珠悬在睫毛尖摇摇欲坠,手指紧攥着裴长渊衣裳的布料……生怕他会离开似的,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裴长渊半支起身子,安静地看着她睡颜。倘若时间能停留在一刻也好。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他瞳孔猛地紧缩,指节瞬间掐进掌心,心脏传来的剧痛使得他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雾。裴长渊强咬着牙关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扶住檀木屏风时,口腔内腥甜翻涌如潮。他死咬住手背,齿间溢出闷哼,血珠顺着指节蜿蜒而下,落在地面洇出暗红的花。不敢再耽搁分毫,他踉跄着撞开木门,冷汗浸透单衣,关上房门的瞬间他疼得弯下腰,猩红的血喷溅在阶梯上。“咳咳……”“咳……”裴长渊咳得极其压抑,生怕吵醒屋内人似的。后背重重抵着房门滑坐。不断调整呼吸,将咳到嘴边的血生生咽回去……莫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敖依慕也捂着胸口步伐不稳地过来,看见他坐在地上,她瞧了眼漆黑的屋里。想也不用想,便知他为何不好好待在屋里,跑出来了。她打算嘲笑他,可怎么努力都笑不出。挣扎半天,低声说了句:“你想瞒她多久?”裴长渊僵硬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猩红:“不算瞒她。”敖依慕:“你这个人真讨厌。”裴长渊轻笑:“是吗?”敖依慕眼睛酸涩,她咬着下唇:“你死了,她会很伤心。你不知道,她为了你去翻阅南疆古籍,彻夜不眠。”“上面的字,她根本就看不懂,一个个查阅。”裴长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样的画面,他喃喃道:“多谢你告诉我。”敖依慕下颌线紧绷,她无力叹气:“算了,不管你了。”她转身要走,又扭头丢下一句:“她比你想象中更加在意你。”听到裴长渊的坏消息,虞晚乔会急得丢下所有事情,不管不顾奔他而去。裴长渊没吭声。敖依慕身体也难受,扶着墙慢慢离开。……夜寂静,月色投下满地寒凉。裴长渊就这么背靠着房门,目光空洞投向远方,身形显得单薄孤寂,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滑入衣襟……隔着一道木门,他压抑的闷咳像细针刺进心脏。虞晚乔身着白色单衣呆立站着,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他在无人处咽下蚀骨的痛,没人能深切体会。黑影慢慢歪倒。“裴长渊!”虞晚乔再顾不得其他,拉开房门跪下去把人抱住,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唇边鲜艳红得刺眼。“裴长渊!”“来人!来人啊!去叫戴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