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跪的人里有的是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有的干脆就是不愿意跪。

    在这些不愿意跪的人看来,只有“Deus”才是值得他们跪拜和祷告的对象。不过,在大明的地界上,他们怎么想,他们怎么看,其实并不十分重要。

    “跪听圣谕!”杨寰大声喊道。

    “跪听圣谕!”在场的锦衣卫们也跟着大喊。齐齐的喊声让一众西洋人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震颤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曾去承天门前凑过热闹的教士和商人,这一嗓子下来,有些人的耳边甚至隐隐地回响起了那一阵阵抽打在血肉上的鞭子声。

    又有两个人不由得跟着跪了,但场上仍有站着的。

    不再需要多言了。靠得最近的几个校尉连上官的眼色也没领受,直接就冲进场中,把那几个仍旧站着的人往地上按。他们硬顶着不屈,便有更大的强力施加在他们的身上。维护皇帝的至高威严,是锦衣卫的天职,哪怕在场的仅仅只是“皇帝的声音”。

    “啊!”最后一个最硬挺的年轻传教士的左右腘窝同时挨了一脚。身体的本能促使他不得不跪。

    年轻的传教士想站起来,却被一个壮他许多的校尉一脚踩在背上。他还在挣扎,但这样的反抗甚至连象征意义都没有了。于是他开始大喊大叫,试图煽动其他和自己一起对抗锦衣卫。

    但其他人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主动跪下的没有一个站起来,只有那些从一开始就试图反抗的人仍在扭动。

    杨寰睨了李永贞一眼,发现李永贞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显然是很不耐烦了。

    “把那个人的下巴给我卸下来!再塞点东西进去,让他闭嘴。”杨寰大声下令道。

    “是。”那两个踹倒这传教士的锦衣校尉听见命令立刻行动。

    左边那个锦衣卫是正骨的好手。只见他蹲下身,一把扣住传教士下颚的关节,只微微发力,轻轻地扭了两下,传教士的下巴便脱臼了。舌头仍在不断颤动,但从喉咙里喘出的气息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说话”了。

    右边那个锦衣校尉也没有跑去找什么东西,他直接将腰间的刀子拔了出来。顺手就从那传教士的衣服上割了一大块布下来,接着揉吧揉吧就给塞到了传教士的嘴里去。校尉用力之大,简直都要把布团给塞到他喉咙里去了。

    锦衣校尉拔刀的举动把跪在那传教士身边的西班牙军火商,哈拉尔德·布兰特吓了个不轻。锋刃出鞘的那一刻,他简直以为皇帝的禁卫军要为了维护皇帝的威严当场砍头杀人了。

    哈拉尔德·布兰特忙不迭地往旁边挪逃,生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直到撞到另一个商人才停下。至于反抗,他的脑子里就没有这个词儿。

    哈拉尔德·布兰特很清楚,暴力对抗等于自杀。

    就算不说锦衣卫们个个身强体壮、手执兵刃,就算单论数量,锦衣卫也占了绝对的优势。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日日夜夜轮班看守,就连去茅厕也不放过。

    为了防止那年轻的传教士胡乱扭动。在卸下巴、割衣服的过程中,始终有一只有力的大脚死死地踩在他的背上。而且就算完成了这一切,那只大脚也还是没有撤走。

    镇压!不讲任何情面的镇压。但在镇压者的眼里,这还算温柔的了,至少没有杀人。

    “抗拒王化的夷狄是这样的。杀杀锐气就好了。”杨寰微笑着对李永贞说。

    “真是一帮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李永贞俯视着那些仍在扭动的传教士,冷冷地说道:“都有人被砍了,还是这么不驯服。”

    李永贞的话在靠近他的前排引起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