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水阴阳怪气地插话:"萧公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这诗题难住了?"

    他转向大皇子,谄媚道,"殿下明鉴,这萧公子从前最是纨绔,虽侥幸中了解元,但诗词一道,怕是..."

    大皇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萧砚舟一眼,却见他不慌不忙地蘸了蘸墨,终于提笔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那姿态从容不迫,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韵。

    范文程摇着折扇,语带讥讽,"萧兄不用装腔作势,要是写不出来,不如认输罢了?"

    亭中顿时一阵窃笑。

    "范兄急什么?好饭不怕晚。"

    萧砚舟提笔蘸墨,笔走龙蛇间,一首《山园小梅》跃然纸上: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将诗笺交给侍女,传于翰林手中。

    老翰林突然"啊"地一声惊呼,捧着萧砚舟的诗笺双手直颤:"殿、殿下!老臣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绝妙的咏梅诗!"

    大皇子接过诗笺,才读第一句便眼前一亮:"好一个'众芳摇落独暄妍'!"

    他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占尽风情向小园'——这一'占'字,当真是神来之笔!"

    随着诗句一句句念出,亭中惊叹声此起彼伏。

    当读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且听下文!"老翰林拍案叫绝,激动得白须直颤,"'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连寒禽都为之倾心,粉蝶若见更要魂牵梦萦!妙,实在是妙!"

    最后两句"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一出,满座哗然。

    这哪里是在咏梅?分明是以梅喻人,道尽清高雅士不慕繁华的风骨!

    湖对面,高云舒痴痴地望着对岸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倾慕——这诗中的孤高气韵,不正是萧砚舟自身的写照吗?

    其他闺秀们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一个个面泛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