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名考官围拢过来,最先接过试卷的是赵侍郎,不大一会,突然僵住了。

    "这..."赵侍郎的眉头越皱越紧,花白的胡子不住地颤抖,"这破题..."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刺向角落里的刘焕,"刘大人,这就是你说的'破题不工'?"

    试卷在考官们手中传递,每个人看过后的表情都出奇地一致——先是疑惑,继而震惊,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刘考官。

    那个姓王的年轻同考官甚至忍不住惊呼:"这样的文章怎么会被黜落?!"

    刘焕缩在角落里,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活像个变色的灯笼。

    当三场试卷全部摆在案几上时,李尚书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刘大人!你给本官好好解释解释,这样的文章,怎么会被黜落?!"

    刘焕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嘴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下官...下官以为...萧砚舟的文章太过锋芒毕露...不符合...不符合..."

    "不符合什么?"李尚书步步紧逼,"不符合某些人的心意?"

    "大人冤枉啊!"刘考官突然扑通跪下,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牙酸,"下官绝无徇私!实在是...是萧砚舟的字迹太过潦草..."

    "潦草?"李尚书怒极反笑,抓起一份试卷几乎怼到刘焕脸上,"你管这叫潦草?这字迹力透纸背,笔笔如刀,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刘焕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却不敢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狡辩:"那...那他的策论...太过激进...有违圣人之道..."

    "放屁!"李尚书直接爆了粗口,吓得几个年轻考官一哆嗦,"萧砚舟引经据典,字字珠玑,哪里看得出激进?"

    刘焕彻底瘫软在地,像条离了水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现在,"李尚书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威严,"本官提议重新评定萧砚舟的试卷。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满屋寂静,只有刘焕微弱地呻吟了一声。

    "好!"李尚书一拍案几,"那就请诸位大人各自评阅。"

    重新评定的过程异常迅速。

    十余名考官,除了瘫在地上的刘焕,全部给了"上上"的评语。

    但当讨论到具体名次时,争议却骤然爆发。

    "下官以为,萧砚舟当列一甲前三!"赵侍郎第一个发言,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妥不妥!"王同考官连连摆手,"一甲前三已经定下,突然更改,恐惹非议。不如列二甲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