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斜靠在暖阁里的木炕上,上下打量着顾亭雪。

    奔波了些日子,又瘦了些。

    香君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顾大人可真是大忙人啊,忙得饭都没空吃,下回本宫见到你,怕是这脸上肉捏不到肉了。”

    顾亭雪把那画放在桌上,然后走到香君面前跪下,上手就给她捏腿。

    “奴才错了,这不是想着陪娘娘一起去苏州,所以想赶紧在江宁把事情办完么?”

    “哼……”香君打开顾亭雪的手,“顾大人这样的人物,本宫哪里敢让大人给我捏腿啊?”

    顾亭雪笑起来,继续上手给香君捏腿,“娘娘是因着那日下船的时候,那几个总督巡抚不敬,所以生奴才的气了?”

    香君看顾亭雪一眼,有些心虚。

    说得跟她多小气似的。

    “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香君想了想,还是没好气地说:“看着那些个老东西围着你的那副样子,又对比着他们对我的模样,本宫有些不服气。”

    “娘娘放宽心,不必计较,”顾亭雪的神色也阴冷了下来,语气阴森地说:“奴才迟早让他们都老老实实跪拜在娘娘脚下。”

    香君却开心不起来,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她凝视着顾亭雪,问:“若是你让他们拜,那他们拜的是你,还是我?”

    顾亭雪感觉到香君今日的不对劲,收回捏腿的手,起身坐到香君旁边,伸手一把搂住她。

    “娘娘这是怎么了?有些事情,急不得,咱们慢慢来便是。”

    香君也知道顾亭雪没那么意思,是自己如今心情不好,所以迁怒他了,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本宫只是觉得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极难走。这世上之人的偏见和傲慢何其多,就连许焕文也是,本宫信他是个聪明人,又有办事的能力,但好日子过久了,他也忍不住要对本宫摆一摆大舅哥的架子,你可知为何?”

    顾亭雪温柔地问:“为何?还请娘娘指点奴才。”

    香君恶狠狠地说:“就因为本宫是女人,这天下的男人,无论前面装得多好,时间久了,总是忍不住要做女人的主,佛家把这个叫做习气难除!”

    顾亭雪趁机抓住香君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幸好我不是男人,多亏了奴才是阉人,所以娘娘不用忌惮奴才要做娘娘的主,还愿意为奴才做主。”

    香君被顾亭雪这副样子给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装起无辜来,比她还楚楚可怜。

    香君瞪顾亭雪一眼,“哼,你比谁都会告状,本宫替你骂了许焕文,你可开心了?咱们顾大人监察百官,让人闻风丧胆,现如今竟然还要本宫给你出头,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