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晚了。”他突然出声道,声音如流水激石,令人心下清明。

    赵惜水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今天有点事……”

    “是你之前说的家中长辈中毒之事?”少年询问。赵惜水没有否认。

    几日前,赵惜水在这位少年身上用了道具,本意不过是想要少年伤好得快些,可惜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梦中人有自己的思维。

    还记得那一天,尽管目不能视,少年却依旧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直盯的赵惜水浑身发虚,不自在的问他干什么。

    “我在想……你是什么山野妖精变的。”

    当即,赵惜水心下咯噔一声:“你是病糊涂了吗?”

    她原意是将话题带离,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在做梦,你只是一个假人’之类的话。

    可少年却并不接茬,只是看着身上的伤口道:“这些伤很重,有些半年一年的时间都不一定长好,你如何让它们一夜而愈?”

    她声音有些艰涩:“是你的错觉。”

    “错觉吗?”少年并未刨根问底,只是懒散的靠在洞壁上,火光明灭中看不清表情,他的声音拉的长长的:“你出现的时间地点从未变过,我自幼习武,你来时没有风声和其余声音。”

    赵惜水沉默了片刻,却反问:“自幼习武……那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人?”

    这一次轮到少年不在说话,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度过了几个时辰。

    直到一场暴雪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树木被压塌的声响清晰可闻,闪电银蛇般滑过半空,她控制不住的往少年身边靠。

    这种靠近是难以控制、难以制止的——她曾在响雷中跪了一夜,从此再见不得半点雷音。

    少年没有推开她。

    那一夜,她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枯木傀儡,他会痛有温度,是个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