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太傅也不想你成为像我这般无趣的人。姜时愿只是姜时愿,不用成为任何人。”

    温声细语传来,眼眶的泪水最后还是没忍住滚落下来。

    姜时愿抬头扬起唇角,侧脸贴上他的手掌,一边流泪一边笑。

    “太傅才不无趣。”

    太傅拧着眉暴躁地手把手替她写功课的时候最有趣了。

    裴彻的手掌又大又暖,那时候她就知道了。

    姜时愿有点喜欢当这个太傅夫人了。

    做他的夫人,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关怀,享受他的偏袒。

    姜时愿阖上眼,主动靠近他怀里:“裴彻,我困了。”

    “嗯,睡吧。”

    裴彻低头看着主动靠近的人,视线一点点地描摹着她的脸,手臂一点一点地合拢,直到彻底把人圈在怀里。

    ……

    天光大亮,周景深终于将沈律初送回了文远侯府。

    五皇子府的宴会,在五皇子被皇上叫走之后,便一窝蜂散了。

    按理,他们早就该各回各府的,但沈律初不知抽什么疯,先是在那大殿上呆站了半日,然后又跟失了魂一样,徒步走了一宿,拉都拉不动。

    周景深怕出事,只好跟着沈律初走了一宿。

    他就说了,不要管了,不要管了。

    他真是跟着活受罪!

    周景深抬眼看见文远侯府的门匾,也顾不得酸痛的腿,准备撤退。

    “律初,你没事吧?”周景深在大门口止住脚步,他已把人安全送回,其他的他承受不起。

    沈律初双目失神,连日的失眠又加这一宿的奔波,整个人枯槁的看起来像是一块破布,失色的,遍布褶皱的,毫无生气的破布。

    沈律初不说话,低着头迈上门前的阶梯。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是不是?”周景深不敢多问,安慰了几句,便抽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