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就快要出了边境线,她毒瘾犯了,这一刻所有的遮羞布彻底撕开。

    她受不了毒瘾的折磨,受不了爸爸心疼又痛苦的目光,受不了如此肮脏的自己竟然还妄想爱一个人。

    她抽出爸爸的枪朝自己射了一弹。

    ‘砰——’

    在爸爸惊恐崩坏的视线里,跌入图们江下游。

    上天是怜悯的,她没死,子弹没有打中命脉,下游的水飘啊飘,将她飘回了故乡。

    华国。

    吉林边防的人将她救了起来,她回到了津海市。

    那时候的妈妈,孤身一人,身边亲人早没了。

    她去自首戒毒,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从戒毒所出来。

    那是一个艳阳天,阳春三月。

    妈妈说,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我不知道戒毒的滋味,但我知道那极其痛苦。

    当年考入警察学院禁毒系的妈妈,没有重新上学,她重学了门技术。

    没有留在老家津海市,也没有去服装产业繁盛的沪上或者晋北。

    妈妈去了吉林。

    人生地不熟,一住就是好几年。

    我问妈妈为什么?

    她说,这里离俄罗斯近,但又不像黑河市那么近。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有点绕,妈妈摸摸我的头,笑我:“傻丫头以后就懂了。”

    是啊,后来我懂了,因为爸爸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妈妈。

    那样传统正经的俄罗斯军官,竟然如此偏执,没有看到尸体就是没死。

    一年、二年、三年,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