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沈立柏熟睡,沈棠把那叠纸币偷偷地放回了衣柜夹层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回了卧室。他把沈立柏警告他远离秦域的这件事已经抛之脑后,此刻满脑子都是“勾引计划”四个字。“制造惊喜……”少年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闷声自语:“怎么才算惊喜呢?”困意如潮水漫上时,手掌摸索到床头的英语书,灵光乍现,他鲤鱼打挺坐起,赤脚踩过冰凉的地板,积灰的书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从高一开始的英语笔记,每本都用荧光笔仔细标注着“重点”与“易错点”。于是,次日清晨,秦域推开教室门就看见自己课桌上摞着堪比辞典的笔记。沈棠满眼都是期待,难得用昂扬的语气:“这是整理英语课的精华,你要好好研究。”秦域手肘撑在笔记堆成的小山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这是……不活了,把英语笔记当遗产留给我?”沈棠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语气尽量平和:“我是在答谢你。”“第一次见把送笔记当谢礼的。”“爱要不要。”伸手去抢的动作被对方轻易躲过。秦域随手抽出一本,一页一页漫不经心地翻动,在看到尾页清秀字迹写的“加油”两字时,嘴角忍不住上扬。“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看见英语就头疼。”他把笔记一本本摆正,轻轻推给沈棠:“你给我补习就够了,这些宝贝,你自己收好。”前桌孙雨婷突然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弧线:“沈棠,追人也要投其所好啊,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你乱说什么!”沈棠耳尖泛起薄红,言语带着慌乱,“我只是答谢他。”孙雨婷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懂我懂,我给你个建议,秦域不是喜欢打球吗,你去当陪练吧。”“不错不错,是个好建议。”秦域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周天上完课,我们一起去打球?”沈棠忙不迭点头,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三步上篮能假装重心不稳,抢篮板可以贴身后背,运球突破正好可以肌肤相贴……球场这么多肢体接触,看我怎么拿下你。周日下午,沈棠站在更衣室镜前时悔得肠子发青。借来沈立柏的篮球服并不合身,松松垮垮挂在他瘦削的骨架上,短裤下两条白得晃眼的腿像两根竹竿。更糟的是这个VIP场馆——独立淋浴间铺着防滑大理石,一看就很贵!身后忽然响起清脆声线:“沈老师,这是在沉思什么,在制定战术?准备等会在球场大杀四方吗?”“不是,这里看起来就很贵,我不想再欠你的钱了。”“你怎么在想这个,之前你给我补习英语,进步了这么多,我妈给我的奖金绰绰有余。”秦域将背包甩在长椅上,对着沈棠就开始换衣服:“我请你,补偿上周没吃成的火锅。”“该死的有钱人。”沈棠腹诽,把刚刚的亏欠感全都抛之脑后,赶紧跑出更衣室,他可不愿意看秦域的裸体。木质地板在球鞋摩擦下发出吱呀声响,沈棠盯着秦域跃起时扬起的衣摆,腹肌线条若隐若现。“接着!”忽然有黑影破空而来,他本能闭眼的瞬间,橡胶与额骨相撞的闷响在空旷场馆格外清晰。“没事吧?”秦域焦急地跑过来,沈棠瘫倒在地板上,他感觉到有温热指腹轻轻按在自己红肿的额角。沈棠拨开额头上的手掌,“我去看台等你。”“算了,不打了,去更衣室休息下。”沈棠瘫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秦域从小冰柜取出可乐怼在他的额,“哈哈,我知道,我去冲个澡,你先休息下。”淋浴间水声响起,沈棠手拿着冰可乐来回转动,想着自己总是中道崩殂的勾引计划,陷入了深思。他正谋划着……“喂,发什么呆。”只见氤氲水雾中,秦域腰间松垮地挂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卷曲的发梢滴落,从颈侧滑落至胸肌。沈棠的视线像被磁石吸附,从起伏的胸肌游走到块垒分明的腹肌,直到随着人鱼线没入褶皱深处。“好看吗?”带着秦域的声音惊醒了呆滞的人。沈棠视线慌乱上移,正撞进秦域促狭的眼底。他想起“勾引攻略第一条:真诚赞美”,挤出干巴巴的回应:“你腹肌挺……挺对称的,怎么练的?”“想拥有?哥是天生丽质,小小腹肌,轻松拿捏。”自得的语调震动着潮湿的空气,秦域忽然抓住沈棠的手腕往前带。“摸摸,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沈棠的指尖划过秦域的皮肤,留下冰凉的触感。沐浴过后的身体是潮湿的,身体上的水痕减少了皮肤相触的阻力,手指顺滑地游走在肌肉纹理间。秦域心中泛起痒意,他看到沈棠脖颈处的淤痕已经开始消退,喉结上的小痣藏在发黄的旧伤里,轻微浮动——是沈棠在吞咽。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在蠢蠢欲动、微微发硬,他想亲吻眼前的人,狠狠地吮吸他的唇,然后把舌头在对方的嘴里使劲搅弄。秦域忽然倾身逼近,沈棠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储物柜。那个吻落下的瞬间,沈棠本能侧头,触电般弹开的瞬间,冲出更衣室,他没瞥见秦域眼中转瞬即逝的慌乱。走廊感应灯随着他仓皇的脚步次第亮起,白炽灯光刺得眼眶发酸。沈棠撑着膝盖剧烈喘息,额角伤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他不明白既已做了决定,为什么要逃出来,明明是最好的契机。一呼一吸间,沈棠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直直冲进更衣室。他揪住对方还没来得及系扣子的衣领,将秦域重重抵在储物柜上。踮起脚,狠狠撞上了对方的唇,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满意了吗?你不是想亲我,这个答谢满意吗?”他退后半步抹了抹嘴,手背蹭过发麻的唇瓣。秦域仍保持着背贴柜门的姿势,凌乱发丝间露出泛红的耳尖,忽然轻笑出声:“我想亲你?”他舔了舔唇珠上的伤口,抬手抚上沈棠脖子处未消的淤青,“刚才是想看这里好了没……”指尖点在了喉结痣处,“现在看来,恢复得不错。”沈棠宛如吃了一只死苍蝇,没想到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秦域还在继续火上浇油:“是你占我便宜,这是我的初吻,你要补偿我。”沈棠慌张自己还没还完的恩情,怎么能又添一笔,瞬间有些气急:“我也是初吻,你怎么不补偿我!”“可是……是你主动的。”秦域语气带着委屈,摸索自己还在渗血的唇珠,眼里却满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