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助纣为虐。

    从一开始就不该草菅人命。

    死亡来临之际,他恍惚看到了好多个飘忽的身影朝他走来。

    那一张张面无血色的面孔也曾在夜深人静之时到访过他的梦乡。

    一开始他会害怕,会尖叫着醒来。

    但后来做得多了,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而此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不是不怕。

    只是麻木了。

    原先所有潜藏在心底里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张着嘴想嘶声叫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瞳孔放大到近乎爆裂。

    他面部扭曲得已经变形。

    短短一瞬,却好似在十八层地狱里走了一回。

    明黄色的皮卡车已经进入青山县地界。

    后方也没有车辆跟随了。

    李富安跟秦绿萍都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奇。

    秦绿萍道:“没想到咱们竟然真的回来了。”

    “是啊,这一路可真够惊险的。”李富安抓着秦绿萍的手说,

    “我原本还以为,咱俩就只能做一天夫妻呢。”

    秦绿萍深深望着他道:“放心,就算活着只能做一天夫妻,死后,我也是你老婆。”

    李富安将她拥入怀中。

    李青峰皱眉:“能不能别这么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