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婴被咬掉了一整张脸孔,以及右半边的身体,而剩下的左半边身体中已没有内脏了,内脏想必被抢走了。

    可怜的孩子,明明三个时辰前还安然无恙。

    宋若翡心生怜悯,将女婴还予妇人,复又问道:“你相公何在?是否安好?”

    妇人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孬种!那个孬种见我与那凶手抢孩子,吓跑了,不知躲哪里去了。”

    先前,这妇人还是唯唯诺诺的性子,惟一坚持的事情是关于女婴的去留。

    显然是女婴的惨死造就了妇人的蜕变。

    蜕变本是好事,但代价太过惨痛了。

    既然那书生不是被凶手掳走了,宋若翡懒得找,只是问妇人:“你是否看清那凶手往何处逃了?”

    妇人回道:“出了客栈,往西北方去了。”

    宋若翡细问道:“她生得是何模样?衣着如何?”

    “她生得一般,吊梢眉,肤色惨白,嘴角长着一颗凸出来的肉痣,身着白衣。”妇人比划着凶手肚子的大小,“由肚子判断,大概快临盆了。”

    “我这便去追,你莫要心急。”宋若翡刚刚踏出一步,不慎踢到了一物,一瞧,竟是自己赠予女婴的冻疮膏,可惜,女婴已用不上了,女婴甚至连长着冻疮的面皮都被吃掉了。

    虞念卿拦住了宋若翡:“外面天寒地冻,我去追罢,你便在客栈等我。”

    宋若翡并不逞强,望着虞念卿道:“你保重。”

    虞念卿颔了颔首,便出去了。

    宋若翡欲要将妇人从地面上扶起来,妇人却不肯起来。

    “阿囡为何如此命苦……阿囡啊……阿囡……”妇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哭得宋若翡心下凄然。

    “节哀顺变。”宋若翡不会安慰人,倘若他是这位母亲,亦会饮泣不止罢?

    客栈中的其他人亦听到动静了,纷纷聚集了过来。

    以免妇人再受刺激,宋若翡将他们全数赶走了。

    一个时辰后,虞念卿回来了,向妇人致歉道:“对不住,我找不到凶手,风雪太大,足印早已被掩盖了,外头亦没有行人,无人目击到凶手,住于附近的居民都已睡下了。”

    妇人一把抓住了虞念卿的衣衫:“你怎能……你怎能……你怎能抓不到凶手……凶手她害死了阿囡……凶手她……我自己出去找!”

    她正欲冲出去,被宋若翡点了穴道,身体立即软倒了下来,但她的双臂却牢牢地抱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