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只能听见姬冕放了一句狠话,人在里面已经扭打起来。一声闷响,占了下风的是谁显而易见:“小赤佬别拽我头发——我的烟!”

    陈怀瑾眯起眼睛,姬怜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她会打架。”

    “什么叫会打架?”

    “我也不知道,妈妈只让她一个人学。”姬怜觉得这样属实拉低自己形象,慌忙补充道:“我会弹钢琴,她弹得没我好。”

    “你还得意上了?”陈怀瑾也啐了一口,比现在在卫生间里搏斗的那位更显流里流气:“比那个乐羊溪还娘娘腔,谁家男孩去学弹钢琴?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姬怜一张小脸又白几分,里面的1v1决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一开始还能听到不绝于耳的漫骂,现在似乎开始单方面殴打阶段:“你放手!我不干了——呃,我走!”

    “怎么全是没用的东西,”陈怀瑾故作深沉摇了摇头,扬声道:“杨里鑫,你不把她拖出来,明天我就把裸照发给你爸爸。”

    里面骤然安静了,姬冕停下手,看向同样呆住的另一位:“你怎么有裸照在他手里?”

    名叫杨里鑫的少女这个时候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抱住姬冕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拖。姬冕顺其自然变换成裸绞,两只手臂缓慢用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里鑫喘不过气,已经有要翻白眼的趋势。姬冕不合时宜地想起被她掐住脖子的姬怜,啧了一声把额外的思绪按下去:“我有能力销毁你所有的照片,你的钱也不用还。”

    翻着白眼的杨里鑫气若游丝:“你哥哥还在当他的狗......”言下之意,她不信。

    “什么叫他的狗?”姬冕不高兴起来,松开她:“那是我的狗,虽然已经进化成白眼狼了。”

    杨里鑫捂着脖子慢慢挪开,硬生道:“我的裸照只有我男朋友有。”

    “你这个年龄找一年级的当男朋友?”

    “不是,”她垂下头,半晌道:“找你麻烦的那帮高年级生领头的就是我男朋友,我不知道他能把照片给别人。”

    姬冕很难评价两坨垃圾到底哪一边更臭,她摸了摸胸口,把杨里鑫从地上拉起来:“我跟你出去。”

    杨里鑫反而摇头,像是做坏事做到一半才发现这是坏事的孩子。她有点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脸,嘴唇发白:“他们会给你也拍裸照的。”

    “也?”姬冕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被威胁拍裸照的?”

    “不是,”杨里鑫摇头:“钟季说他们不打女人,我的裸照是我们上床的时候拍的,他说想留个纪念。拍裸照的事一般是我做的,钟季说看女人打女人特别带感。”

    姬冕花了几秒钟回想她现在的年龄。她,七岁,周围有问她想不想体会什么叫被射的年幼垃圾型陈怀瑾,有还没上初中就有组织有预谋还能拍裸照的不良少年团体。可惜不良少年团体还没进化到最终形态,不然强闯女厕所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没逼着杨里鑫站起来,转头出了卫生间。

    “陈怀瑾,找外援来女厕所围殴我就是你能想出最灭他人志气的方法了?”

    “你还有几句嘴硬的想说?”陈怀瑾也笑,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边:“你知道吗,小竹林里没有监控。我们想对你做什么都没有人会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现在说两句好听话,到时候哥哥们少扇你两巴掌也说不定。”

    “果然,”姬冕认同似的点头,轻轻拍掉附着在膝盖伤口上的尘土。皮下神经像是才反应过来身体受到了伤害,开始一波又一波地向大脑传达疼痛的讯息。和大自己六岁的女生赤手空拳打架还是很难毫发无损,即使对方没练过:“你到我跟前犯贱,我没理过你。现在这么做,我只能说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