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去世……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在A市,只有你待我最好。”

    一说到他母亲的事情,程屿又升起一丝歉疚,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时间告诉我。”

    “上午九点,我在学校等你。”对面的声音踟蹰了一下,“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我暂时不会回来。”程屿说完这句就沉默了下去,旁边凌厉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令人如芒在背。

    “好,明天见。”虞渺低语道,失落地挂了电话。

    礼晏此时就在程屿身边,电话内容听了个大概,心中早就怒火滔天,却还是压着脾气道,“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战略研讨会议你不打算参加了?”

    “我把会议时间调一下。”程屿说着就要打电话给秘书。

    手机啪地一下被人一巴掌打落,在地上滚落了几米远。

    “阿晏!”程屿握住对方纤细的手腕,却不敢使多大力气,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

    这么多年来,礼晏反复无常的性格他早就领教过无数次了。

    “什么人让你这么上心?还在等你回去?这里不是你的家?”他苍白的脸颊因为怒气而染上红晕,但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是跟我合住的学生,他在A市没有依靠……”程屿顿了顿,迎上礼晏的目光,开口道,“那间公寓我付了一年的房租,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会搬出去。”

    “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陪我的?”礼晏握住轮椅的手指尖泛白,“你要食言吗?”

    “阿晏,我不是你们礼家的奴仆,我没有签卖身契。”程屿略显疲惫地按了按额头。

    所以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

    这话他没说,但其中未尽之意礼晏已经明白了。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那样太难看了……

    “滚出去!”礼晏陡然站了起来,双目泛红,水气氤氲,踉踉跄跄地推了程屿一把,“你现在就滚!反正你没有义务照顾我!”

    程屿在礼晏摔倒之前搂住了他,将他半搂半抱地放回了轮椅上,俯身将他困在自己和轮椅之间,耐心地轻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礼晏不再说话,嘴唇绷成了一条线,迸出一个字,“滚!”

    然后再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转过轮椅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