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过气的打手,穿着件皮大衣,成天指点我们这些真正能打的人该干什么。”他说。“你这差事谁都能干。”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跟他说,咱俩可以到场子里比划比划,他就知道我到底还有几成本事。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没得退路了,所以他接受了我的提议。

    “要是我赢了,你的场子就归我。所有的钱也归我。”他说。

    我点了点头。他似乎是在等我提条件。真以为他有什么东西我会感兴趣。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场架得有观众。

    “既然要打,何不卖点门票呢。”

    决斗夜到了。观众席上水泄不通,人群甚至都挤到了大门外。今晚我安排了五个人守着钱箱。

    我走进场子。鼓声隆隆,吼声阵阵。对面站着剥皮人普榄。身绿漆,头脑简单——一如往常。瓦斯塔亚的血统让我突然觉得体面一些可能更好。我和普榄说,只要他肯当着场观众的面,承认自己错在不该冒犯我,我们就不必交手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把鞭剑在头顶甩得咔咔作响。他是不肯低头的了。

    主持人挥动毛巾的时候,他离我有半个场子的距离。鞭剑朝我一甩,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灵活的小混蛋就削去了我脸颊上的一小块。他又舞了几轮,离我的喉咙越来越近。正当我还在应付那把古怪的软剑时,他用圆盾砸在了我脸上。我仰天倒在地上,眼前看到了重影。

    他扬起了鞭剑。距离决斗开始还不到一分钟,他就已经准备好要我的命了。

    想都别想。

    鞭剑又一次朝我的脖子卷来,但这一回被我抓住了。而且是空手。普榄那张愚蠢的绿脸上,眼珠子鼓了出来。

    我血液上涌。头发根根直立。我感觉到嘴边发出了一声低吼。我几乎没有感觉到刀刃割开我的手掌,也没留意到小臂上流下的鲜血。我站在原地,把普榄朝着我的另一只拳头拽了过来。

    重复了几轮以后,我的铜指虎开始把他的脸砸成一滩烂肉。

    等我终于停手了,他咳出了一颗牙。他说我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错误。

    “你在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摇钱树啊。”他说。

    “剥皮人,你输给了过气的打手。谁还会付钱来看你呢?”

    他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我脸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当着诸神和所有观众的面。

    我绝不能允许这么多的观众心里想的是我不配当老大。

    所以我捏着普榄的喉咙把他举了起来,然后用尽力砸在地上,把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砸进了地里。他抽搐了几秒钟,随后彻底不动了。

    观众当场疯狂。

    深夜,我和往常一样去老妈家看了看。她已经睡下了,所以我在柜子上轻轻地放了一袋钱,然后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