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翀笑意更浓,附在江焕耳边耳语了一阵,江焕越听脸越青,扬手便要教训那不知好歹之人,却被其反握住手腕,紧抱在怀中。

    “江师兄。”婴翀柔声道,“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江焕被气的不轻,僵着背脊,不愉道:“你觉得呢?”

    婴翀小猫似得蹭了蹭他的脸:“我猜不透师兄的心思,狠话说了那么多,但我知道若你真的要离开我,我是拦不住的。我总不能打断你的腿,废去你一身修为,或是杀了你。之前我想要你的人不贪图得你的心,如今却想你人和心都在我身上。师兄,你不该顺着我的,这样,我会觉得你像我喜欢你一眼喜欢着我,会想要得寸进尺。”

    江焕听罢,将头一歪靠在了婴翀的怀中,他仰起头,刚好对上了婴翀凝视着他的双眼。便保持着这个姿势,抬手摸了摸婴翀额上的火云纹。

    婴翀静静望着江焕,眼珠儿一动不动,羽睫却轻轻颤动着。江焕望着那张脸失了心,可他明白,不管睁着眼睛还是闭了眼睛,他的心里始终有这个人。

    “你已经得寸进尺了,我也许你得寸进尺了,还要问么?”江焕道。

    婴翀眼中倏地一亮,然而片刻后又暗淡了下去:“有师兄这句话就足够了。”顿了顿,苦涩一笑,“若是哪一天师兄不肯要我了,我走便是。”

    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当年在清灵峰下学艺的婴了之,江焕半是欣喜半是苦涩,抓了抓婴翀身上的玄袍,坐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在当下,莫问前程。

    他与婴翀间的沟壑何止千丈,能有和倾心相待的一刻,已是上天垂怜了。至于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只希望老天能多眷顾他们一些,毕竟,苦,他们已经受的足够多了。

    “别想那么多了。”江焕难得的选择了逃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辰时。”婴翀道,“我看师兄仍疲惫着,不如回寝殿休息片刻吧。”

    “也好。”气氛莫名有些感伤,江焕点点头,系好衣衫携着婴翀,飞离忘川河畔。

    寝殿内那张宣软的云床实在是舒服,江焕才得了些精神,一落在云床上立刻又犯起了困。婴翀仍旧从后面抱着他:“师兄是要睡着了吗?”

    温凉的气息拂过耳迹时,江焕齿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那耳朵实乃婴翀握在手中,对付他的大杀器。如今这厮又贴了上来,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不是你闹着要回来睡觉的么?”江焕谨慎道,“怎么,你又不想睡了?”

    婴翀被江焕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随便问问而已,师兄,你紧张什么?”

    江焕心底一虚:“我哪里紧张了?”佯怒拂去婴翀搭在他肩上的手,“睡觉。”

    婴翀动了动,手指复又按在了江焕的肩背上:“师兄,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身上再凉也凉不过你。”江焕用手肘顶开婴翀,“要睡便一起睡,少在这磨人。”

    “你睡吧。”婴翀替江焕盖好锦被,垂眸望着他道,“我不困,我守着你,看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