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心,”我伸手去拂孟梵玉单薄的肩膀,“我已经放下了,所有病都治好了,我马上会跟我男朋友飞去美国结婚,你以后不需要再把我小时候的任性记在心上。”

    孟梵玉在我碰到他时下意识瑟缩,眼中泪水盈盈,闪着几分惶惑。

    “我祝你们幸福,大嫂,”我趴在他肩头,轻声讲道。

    下一秒,我从胡笑和孟梵玉中间挤了出去,手在胡笑微鼓的口袋中轻轻一捞。

    “洪天杰!”

    我回头,望见洪怀啸快步走下楼梯来到玄关,刚要追出来,就被孟梵玉堵了回去。

    他扑在我大哥胸口,低着头啜泣。

    我不想再看,握着车钥匙赤着脚往外走,走过微湿的土壤和枯草。

    我没有鞋子,也没有证件,可我现在很想离开,随便一辆车给我开都可以。

    我坐进胡笑的黑色轿车,插进钥匙开动。

    洪怀啸已经追了上来,他的呐喊只响了一瞬,就被逐渐上升的车窗隔绝在外。

    我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颠簸着横冲直撞,碾压园中的植物,撞开了白色的栅栏。

    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我忽然感觉颊边微凉。

    我太累了,连哭的力气都不太有。

    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是否对我要求太多。

    一边要我的爱,一边又担心自己的爱变成什么把柄。

    不容许我退半步,也不许我往前走。

    假如爱一个人就要攀登风雪中的山川,我是冻死在背风处的枯骨。

    只因为我哥告诉我,不必往上爬,但也不许回到山脚。

    天不知道何时黑了,我记得燕哲林在时,窗户外还是亮的。车灯远远地照着,我麻木地转弯,前行,路过许多幢别墅。

    洪怀啸说他曾对我毫无保留,可我也没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我甚至理解他利用我卑劣的秘密将我踢出遗产继承名单。

    假如我要一点,什么都要争取,他是否还有余力用一副冠冕堂皇的面目应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