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朕说说。”

    “父皇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儿臣会有如今一难。”

    李世民闻着茶香,徐徐热气从茶水飘来,道:“朕以为有人会反对这件事,看来你这个储君贤明,他们都不会明着反对太子政令。”

    “历来州郡县,非德高望族者不得为师教书,而各州县也都是自行选择地方上的夫子教学。”

    “这不好吗?你还省心。”

    李承乾摇头道:“这不好,夫子必须是由长安派发,京兆府安排人手,如果真按照他们的方式,让各县自主选择人手,这不是又回到以前的方式方法了?”

    “儿臣的支教之策就会没了意义,他们又会回到看出身,看身世,看是谁的子子孙孙来论断所谓的德高望重。”

    李世民嘴里吃着一颗枣,道:“看来你是要一意孤行了。”

    “儿臣的一意孤行,离不开父皇支持。”

    李世民忽然一笑。

    李承乾拿起茶碗,向父皇敬茶一饮而尽。

    李世民摇头道:“支持你的不是朕,也不是朕支持你就够,你的老师是房玄龄,你的舅舅是辅机,郑公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他们才是最支持你的……”

    话语停顿片刻,又道:“承乾啊,朕平日里广纳劝谏,可即便是当年面对颉利,朕亦未有退缩,你是朕的嫡长子,你面对困苦也从未退缩,李家儿郎当如是。”

    李承乾道:“正如父皇所言,儿臣退让一步,反对我们家的人便会得寸进尺。”

    茶水入口还有些烫,李世民望着殿外的大雪,道:“这江山社稷岂是三言两句就能扛下的。”

    李承乾端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道:“儿臣考虑过了,支教的夫子哪怕与各县县官不和睦,他们就算是被刻薄对待,也要将办学做下去,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与我们李家作对到何时。”

    李世民笑道:“说来也是,现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辞官了。”

    风雪中,李丽质牵着小兕子的手而来,两个妹妹走入殿内,哆嗦着身子来到炉子边。

    小兕子戴着一顶帽子,她上前道:“父皇这个帽子可以护住头发与耳朵。”

    李世民拿过这顶帽子,看着帽子的两侧还有放下来的两翼,点头道:“这手艺不错。”

    小兕子又跑到姐姐身边,道:“是姐姐亲手缝制的。”

    李丽质拿下挂在肩膀上的布袋子,也拿出一顶帽子道:“女儿也给父皇缝制了。”

    任由小兕子将帽子给戴上,李世民朗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