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慌乱,忍着喉咙里的干涩之痛嘶声喊道:

    “来人,来人……”

    费尽全身力气去喊,可到底身体虚弱,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他试图撑着床板坐起来,身子刚往上抬了一些,又无力的跌躺了回去。

    剧烈的疼痛从右手关节处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嘶吼出声,额头更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许是动静弄得太大,惊动了屏风外打盹的婢女。

    冲进内室一看,见世子爷已经醒来,又急忙折返回去,对着和衣靠在软榻上浅睡的徐氏道:

    “夫人,世子爷醒了,世子爷他醒了。”

    徐氏猛地睁开双眼,掀掉身上的薄被,胡乱套了鞋子就往内室冲去。

    绕过屏风,见儿子躺在床上轻轻抽搐,她急忙扑到榻边,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汗,盖被。

    “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裴玄没回答,等硬扛过那阵钻心之痛后,身体也渐渐恢复正常。

    徐氏含泪看着饱受折磨的儿子,心里怨极了恨透了,可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她只能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不断地给他擦拭汗水。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回遭了大罪了,为娘的光是瞧着都痛不欲生。”

    说完,眼眶里的泪水簌簌而落。

    裴玄张了张干枯的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艰涩的字音,“水。”

    徐氏愣了一下,急忙吩咐婢女去倒水。

    等她服侍儿子饮了大半杯温水后,又回到床边坐下。

    “玄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玄润了嗓子,喉咙里不再那般干涩,沙哑着声音问:“我的胳膊怎么回事?需要养多久才能痊愈?”

    听他这么一问,徐氏刚收住的泪水又滚落了下来。

    哪还有什么痊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