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又只剩下两人,林浅想起闻持疏抬手的场面,脸热心跳。

    闻持疏挑眉看他:“林浅?”

    “我怕……你真的没关系吗?”林浅切换话题,“中枪的地方。”

    闻持疏表情戏谑:“你都被我亲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明白?”

    Omega有些脸红:“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

    “虽然误打误撞,但我躺医院总比你做手术来得快。”闻持疏全然不提过去几天遭受的痛苦,以玩笑口吻说,“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浅记得那日清晨闻持疏的承诺,后颈标记存在多年,终于到了被彻底抹去的时刻。他察觉闻持疏还有话要讲,急不可耐地凑上前,看他的樱粉狼尾。

    苦涩药味仿佛林浅腕间的镣铐,他支起绷带缠绕的双手,扶摸闻持疏的脸。不等他提问,林浅主动开口回答:“我想好了,我愿意。”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我知道。”

    分辨虔诚与卑微其实很简单,闻持疏被林浅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目光注视,傲慢地点了点头。

    “那我——”闻持疏庄重地说,“等更合适的时候再问。”

    闻持疏用膝盖顶开林浅的腿,让林浅瘫软在怀中,低头夹住他舌头,缀满名贵珠宝的修长手指探进Omega口腔搅弄。林浅眼神迷离,舔弄闻持疏的指尖与钻戒,泫然欲泣:“我想起来了。”

    “现在才想起来吗?”闻持疏将唾液涂到林浅的锁骨上,“你还要我等多久?”

    “对不起。”林浅拉着闻持疏领带,“当年,康加奈尔……你拍卖的那套处女作,是不是有一对戒指?”

    「留给以后,会用得上。」

    彼时林浅怎么敢妄言,闻持疏看似无意,实则已经构想了他们的远近未来。身处恢弘璀璨的灯光下,二十岁的闻持疏把天资与承诺齐齐交给了林浅,等他回答。

    “他们都说仪式感对Omega很重要,我不想让你觉得唐突,一直在等。”太过幸福的家庭让闻持疏对婚姻抱有最真诚的幻想,父母多年恩爱,闻持疏耳濡目染,希望给林浅尊重与分寸,始终没有逾矩,“等春暖花开,或者等你醍醐灌顶。”

    泪水滑过林浅的面颊,下坠,滴落,碎裂。

    “我怎么敢……我配不上你啊。”

    林浅的爱太伟大,他只想供奉闻持疏做高贵的神,殊不知天神要下凡历劫,从画里爬出来抓住他的笔。

    “你试过吗?”闻持疏把林浅的手按在胸口,“你就不能自信一点,想过我对你有感觉?”

    爱的对立面从来不是恨,是冰释前嫌春水东流的“不在乎”。闻持疏对林浅有太多期待,才会在一遍遍得不到回应时困惑愤怒,怒发冲冠说他恨。他恨林浅的愚笨,恨林浅的自卑,恨林浅长着一张接吻零分的嘴,什么话都憋在心底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