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远乖巧地顺从袁妗的摆弄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心情是既羞涩又紧张的,彷佛袁妗说的「没事」真的将她安抚好了,心里的不安被拨走,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来历的信心与底气。

    回想自己隐瞒身分的根源,是来自几个月前的夏日初识袁妗的那一晚、那句朦胧的呓语,然後这源於猜测的恐惧紧随自己的谎言日复一日扩大,就像停止不住胀大的气球一样,让人不敢直面,惶惶然害怕它爆炸开来──却不曾去想,明明停止灌风、松开捏住的开口,便能避免它炸开的危机了。

    「袁妗梦话的真相是什麽」,便是这一切的起源。

    柳拂远侧过身面向在她旁边落坐的袁妗,挺直了背脊正sE望着对方,静待下文。只不过袁妗的脸颊乃至双耳从刚才开灯後看一直是红的,可要说是接吻後的激情还未褪去,却又不像,全因对方此刻是一副坐立难安、有什麽话说但羞於启齿的模样。

    「袁妗?」

    对方的态度令柳拂远感到古怪。毕竟照理说她如今该会是被袁妗审问到无颜抬头面对的境况才对,怎麽现在却好像反过来了?

    所以不带表情符号的那三行讯息,其实并不夹带袁妗任何一丝的怒气,是吗?是了,否则她不至於会在早前见到自己时不显怒容,反倒是满满的担忧。

    或许柳拂远之所以能揣怀信心,就是源自於这种细微之处吧──正当她走神这麽想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背被袁妗抚上。

    「来说开吧,吴……柳拂远。」

    袁妗尴尬地搔了搔脸颊边,显然是还没习惯改口叫她的真实名字。柳拂远自己也觉得神奇,得亏她们公司和朋友圈子不重叠,生活上也还没碰上会看见对方证件的事,她才能隐瞒自己的身份这麽久──但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也够煎熬了。

    「你想先说,还是想先听我说?」袁妗又道。

    柳拂远诧异:「你有什麽要说的事吗?」不过她随即抿嘴,袁妗想对她发泄的应该多了去了。

    不过袁妗除了脸颊越发胀红,并没有对她那句多嘴的话表示什麽。时间流过了约有三秒,袁妗开口:「之前我说了想确认你的长相……还记得吗?」

    经她这麽一说,柳拂远想起来了,於是轻轻嗯了声。那时柳拂远总想着症结点在自己身上,袁妗就算不知缘何想知道自己的长相,到头来关键还在她要坦承自己身份。不过此刻袁妗重提这话,使得柳拂远的好奇心被g了起来。

    为什麽袁妗会在意她长什麽模样?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救了我的那晚──」袁妗停顿,缓缓地深呼x1,脸上红晕更深,头也低了下去。见她如此模样,柳拂远终於察觉到了某种微妙氛围,捏着膝盖处K子的手指跟着攒紧了几分。

    「我、我做梦了,和你那个的……那种梦。」

    柳拂远整个人愣了住,连呼x1也暂时停止了。

    彷佛所有的身T耗能在此时此刻全跑去供给脑袋思考,思考袁妗说的「那种梦」,是什麽意思……不如说,会让袁妗这样扭捏、难以启齿的梦境内容,除了那个以外,还会有别种可能吗?

    ──春梦。

    当这个词清晰地浮现在柳拂远脑海里时,她也跟着炸开了。

    她和袁妗泛着水光与羞耻的双眼只交会一瞬,紧接着双双胀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对方。

    欸……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