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间,他眼里的光,又立刻柔软了下来,“让他们去打,去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跟我走!”

    “然后呢?”阮清忽然平静问。

    “什么?”沈玉玦不明白。

    “得到我之后呢?”

    阮清用力,慢慢地,慢慢地,将手从他的手掌中生生抽了出来。

    “你只是想要得到一样从未得到的东西。我在你的眼中,与一件稀罕的玩物从无区别。”

    “不是的!”

    “你是!”

    阮清解开衣衫,转过身去,将后背露给他看。

    当初蝉翼薄刃留下的三寸长刀疤,虽然只剩细细一道,却刻骨铭心。

    她从容将衣襟重新合拢,“你为了得到想要的,从来不惜一切代价。倘若把我拆了再复原,依然能活着,你当日怕不是早就将我大卸八块,偷出皇城。”

    她将头轻轻一偏,“沈明楼,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意愿,也不管我痛不痛。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阮清将衣袖轻轻掀起,露出腕上一个个针尖大小的伤痕。

    有些已经结痂。

    有些依然红肿。

    “你用药控制了我的心肺,谢谢你没想过要我的命。可你母亲给我用了曼陀罗和番木鳖日日侵蚀,你心知肚明,最后,依然默许了。”

    沈玉玦眸子晃了晃,却没有否认。

    阮清冰冷道:“你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你根本不在乎我还能活多久,我活得好不好。至于我痛不痛,会有多痛,更加不在所问!”

    她逼视他的眼睛:

    “这就是你的喜欢!你不过是个被你爹娘剥夺了一切的孩子!发了疯一般想要一样自己喜欢的玩具,却求而不得!”

    “你天生病弱,本就不被爹娘看好!奈何你爹吃了你强健的兄长练功,偏偏留下你,却逼迫你承担你本不该,不能,也不想承担的一切!”

    “沈明楼,你真正想要的不是我!你想要的是自由自在!可你躲到海上那么多年,却依然活在沈家的阴影中,活在沈长风的凝视之下,活在家主继承人的诅咒之中,你从来就没有过自由!!!”

    “不是——!”沈玉玦一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