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富户,也是跟你们一般交税粮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阿婆摇了摇头,“不过我听客人聊天说过,人家那些富贵老爷们,都是免税的。

    人家的田可和我们的田不一样,人家家中子弟有出息,都挂在秀才的名下,上万亩都可以不交税。”

    他们扬州的百姓,人均不过一亩,可人家那些富户,家中良田少说也要上万亩。

    有的更多,她都不敢想。

    “哎,生来就是命,谁叫咱们命不好,没有投胎到富贵窝里呢!

    熬吧,熬一天算一天,这日子是苦,总比十几年前好过些,起码我们家儿郎还活着。

    咱们人呐,要知足,人家北临王十五岁就上战场,人家多尊贵呐,那么小就去了北临赶跑了敌人。

    扬州是产粮区,咱们多交一点,咱们大周的将士们,就能在边关填饱肚子不受罪。

    他们吃饱穿的暖,有力气打仗,咱们才能安下心来过日子。”

    “老人家对北临,还挺了解的。”

    男人手放在腿上,紧握成拳,似是随口一问。

    “那可是,我那男人,没少跟我夸王爷。

    正是因为有他们,我们才有了好日子过。

    我男人当年虽然断了一只手,可他却是活着回来的。

    那时候家里才揭不开锅呢,要不是北临王给三两银子,我们全家都要饿死了。”

    阿婆说起北临王,满脸都是感激。

    可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却如坐针毡,一张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战争不断的时候,百姓尚且还能有活路。

    如今风调雨顺,正是丰收的年岁,他们却被逼的上山吃草度日。

    可笑的是,当年只要断手断脚的伤兵,他让人发下去的,是十两银,而不是三两。

    当年送回去的八百伤兵,走的是他私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