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进口的“外币”总额,是本国发钞的40倍;每年进口的“外币”总额,是大约1.5个财政总收入。

    就这种情况下,本国还完全没有政府干涉。

    土地完全自由买卖。

    法律规定的贷款最高利率是年息36%。

    平均地租,是土地年收成的50%到60%。

    士绅阶层可以“合法且合理”地“避税”,不是说他们不缴国税,而是明、顺体制是个很明显的小政府,中央财政的国税没几个钱,地方开支不够可以自行加派——从明废丞相到大顺的天佑殿改革,只是加强了皇权,加强了君主专制,不是加强了中央集权。

    君主专制,和中央集权,不是一回事。

    有个显著的对比,英国离谱的窗户税,夏天定下来要收窗户税,秋天就能把税交齐。

    大明或者大顺,甭说三个月就能把新增的税种收齐这么离谱的高端操作,就说士绅欠各地的国税税银,三年能不能把欠款追缴齐了?

    税都收不明白,也配叫集权?

    还有个对比,隔壁明治维新的时候,有个吊毛的工业?

    依旧还是农业税占了财政的绝对大头,5072万日元,占了财政总收入的88%,当时日元对标黄金,1日元是1.5克黄金,金银比价是1,大约折合8000万两白银。

    六七倍于日本的耕地,国家财政的农业税收入却是明治土改后日本的四分之一。

    假若没有倒幕战争、没有西南战争、没有版籍奉还,不动核心的土地问题,改来改去也就是个天保改革的水平,还真未必及得上被诟病的洋务运动。

    刘钰对大顺的士绅阶层和地主恨的深沉,并不是因为“剥削”。

    他现在是大顺新兴的资产阶级代言人,布尔乔亚怎么能谈剥削呢?

    只谈“利益”、“收益率”、“资本流动方向”。

    在资言资。

    他是完全站在布尔乔亚的角度,对地主、士绅,恨的深沉。

    恨到骨子里,恨不能彻底消灭。

    大顺利润最高的两项投资,是土地购买,和金融高利贷。

    他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言人,要搞工业,要搞商业,要资本流动,要资金投入,结果大顺的士绅地主让他步履维艰。

    工业、工业,都知道国家的未来在发展工业,可他妈的资本都往土地和高利贷上跑,怎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