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一个时辰前,在书房为我研墨的啸影突然腿软跪倒,冷汗涔涔,疼痛让他嘴唇发白,几不能语。

    为了阻止这把刀境界根基的继续恶化,从长醉阁回堡路中,川海用了重药。之后,这把刀近乎一半时间都昏睡于马车角落,剑眉深锁,呓语不断。有时甚至全身肌肉搐缩,牙齿打战,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音。

    如此重剂取效,回堡不久,情况总算暂时平稳。可眼下,显然有我不知道的什么打破了这种平衡。

    “……”

    川海张开的嘴因送汤药的侍女进屋而闭合。待对方脚步声远去后,他飞快扫视四周后,从里面关了门。

    “若属下所诊无误,霜锋此次身体不适,不是旧疾复发,而是来了……”

    川海端详着我的脸色,声音更轻更低,“月事。”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个转念,又明确所知,川海所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我猛地揭开啸影盖在腰上的薄毯,分开他的双腿。果不其然,男人大腿根部,亵裤和下方褥子不知何时已被点点暗红浸染。

    啸影的头扭向一侧,眼皮如蜂鸟扑动翅膀般不断颤动,双拳握得死紧,紧到能看到手背下一条条跳动的海绿色血管。

    我盖回薄毯,转向川海:“东文男子既然可以身产子、哺乳喂养,那如女子一样,来个月事,也没什么稀奇。”

    “主上说的是。霜锋没有大碍,主上可放心。只是……”川海看向旁边每隔三日便会送来的汤药,“这红花汤还是停上一段时间为好。其虽可避孕,但月事中继续服用,不仅会腹痛难忍,时间久了,恐会伤及霜锋身体根本。”

    “就依你所言。这几日先停了。之后改为一旬一次罢。”

    “是。”川海躬身,“属下先去煮点舒筋通络的四物汤。服了后霜锋定会舒坦不少。”

    “去吧。”我颔首,掀袍在床边坐下。

    “主上……”川海到了门边,又低咳两声,掉头回来,“咳……那个……月事带,是不是也……”

    好了,床上的男人脸色一片苍白,僵成了尸体。

    “你是医者,不是我。这些事,难道还要件件都请示?”我没好气道,“自己去办。”

    第三人离开后,啸影还是没动,再也没有平日里为独自霸占我床铺的不安。此刻,他假装我不在这里。又或者,他根本看不到我。

    恐惧。我嗅闻到了恐惧。它们是一群扑着翅膀的蝙蝠,将啸影围拢、肆意啃咬。

    我配合着,似乎意识不到氛围里不同寻常的死寂,听不到他强自忍耐、但总会逃逸而出的痛呼,也看不见他的黑发被冷汗一缕缕粘在一起。

    一盏茶后,川海拿着食盒和一个小包袱进屋。食盒里是点心、粥和四物汤。包袱里则有干净的亵衣亵裤,还有几条叠在一起的月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