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进了厅里以后,客气又疏离地给那些世交老爷打了招呼,也给晏老爷打了招呼,最后晏温的目光落在了苏老爷和他身后的苏清雅身上:“婚礼刚过,苏老爷就迫不及待上门了,这是不放心苏姑娘在晏家的生活?过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晏温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僵硬,晏老爷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他这才想起来,事情发生到了现在,他似乎都没有让人去请晏温过来,他怕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晏老爷脸上有些不虞,又担心这个逆子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他只能隐晦地把事情说了说,随后故意问道:“喻之,你昨晚怎么没再新房过夜?”

    闻言,晏温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爹,祖母刚刚过世不久,我哪里有心情娶妻生子?这门亲事要不是爹你和柳氏亲自做主,强迫儿子娶,您觉得儿子会在祖母过世不到百天的时候就办喜事吗?”

    这种事儿大家早就有所耳闻,可是却不曾听到晏温在大众场合说起过,现在他当着大家的面说这话,晏老爷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这逆子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他是被逼迫的吗?

    可当初这件事,逆子不也没有意见吗?

    他是很想要把这个逆子扫地出门,可是他又没有疯,自然知道无缘无故是没有办法把这个逆子给赶走的,所以他也只能先给他娶门媳妇,然后以晏温已经成家了,需要历练为由,把人给分家分出去。

    这样不仅可以不用分给晏温多少的财产,还能眼不见为净,以后他和柳氏还有他们的孩子过着属于他们的幸福日子。

    晏老爷眼眸里明明暗暗,神色莫测。

    晏温却像是没有看到晏老爷眼里的难堪一样,往晏漠和晏淌还有颜妖那边瞅了一眼,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扇子,摇了摇,说道:“这位是谁啊?我可听说昨儿晚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二弟三弟,你们还真是手足情深,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共享呢!”

    手足情深本来是一个好词,可现在从晏温嘴里说出来,却让晏漠和晏淌脸色黑如锅底,两人不悦极了。

    晏温却像是没有看到晏漠和晏淌那难看的脸色,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爹,你还真是偏心啊,二弟和三弟年轻相差也不大,你都给二弟娶妻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三弟也挑个媳妇呢?不然他们两人也不会委屈到共用一个啊!”

    晏温这话一出,厅里的氛围更是怪异了,晏老爷瞪着晏温,没好气道:“喻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些屎盆子哪里可以往你二弟和三弟头上扣?”

    “这对他们名声不好。”

    晏温看着晏老爷,似笑非笑道:“原来爹还知道话不能乱说啊,那您明明是把苏家姑娘定给了二弟为妻,为什么外面却都传着是我要娶苏姑娘为妻?”

    晏老爷莫名其妙地看着晏温,没太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晏温也不指望这个没脑子的父亲能听懂,他直接从话里掏出了一张婚书,唇角弯弯,“喽,我前两天看到婚书,打开来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名字可是二弟呢,爹,你想要让二弟趁着热孝成亲,给家里传宗接代,这是好事,没有必要打着儿子的旗号行事啊!”

    “祖母还在的时候就说过了,她很希望二弟和三弟能够为家里开枝散叶,想必祖母知道他们兄弟两人感情如此深厚,一定会很欣慰的。”

    晏老爷一把抓过了晏温在手里扬着的婚书,当他看到婚书上晏漠那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缩,满脸诧异。

    他蓦然抬头,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把婚书给改了?”

    晏温无辜地望着晏老爷,委屈道:“爹,我知道爹不喜欢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但是也不能这么污蔑儿子啊,儿子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婚书可是您和苏老爷请人来写下的,一式三份,您要是觉得是儿子动了手脚,可以去衙门和苏家查看剩余的两份婚书啊!”

    “儿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能把自己手里的婚书动了手脚,难不成还能把苏家和府衙里的那两份也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