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饮毒的人,临走时,要经历了如坠地狱遭万千虫蚁啃噬血肉般的痛苦,挣扎到筋疲力尽,七窍流血,衰竭而亡。我娘亲便是这般凄惨,对吧?爹!”蒋雪珂似自言自语般说着,然不顾风玄铭疑惑的眼神,末了抬头问了蒋太尉一句。

    问了,她幽深的目光沉沉直视蒋太尉,似乎执意等着他回答。

    蒋太尉皱紧眉头,脸部抽了抽,重重叹息,却一句也没答。

    “没想到呀!姑姑一生算计别人,最后却落的如此下场!”蒋雪珂见他不言,又低喃叹息道,原本惋惜的语气,末了却讥诮着:“姑姑生前总是精致打扮,不曾想竟会遭此血肉模糊的毒手?实在惨不忍睹,难怪死不瞑目!爹,你说姑姑现在是不是遭报应?”

    风玄铭震惊盯着她,眼里涌动着愤懑悲痛,母妃一向视她如己出,自幼疼爱,她居然在她尸首旁出言讽辱?风玄铭握着拳头,心头沉痛到难以言语。

    蒋太尉愤怒地铁青着脸色,低沉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呵呵!爹生气了?为了一个利用你的女魔头,她毒死你的结发妻子,你还要为她卖命?”蒋雪珂阴沉地冷笑:“爹,女儿如今该叫恒王什么?哥?还是表哥?哦,忘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还耍那恶心称呼作甚么?”

    蒋雪珂说着,眼里泛起浓烈恨意,注视着他们。

    风玄铭愕然,可从蒋雪珂嘴里出来的话,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怪难怪她刚才那么恨母妃,原来原来母妃居然下毒害死她的娘亲!风玄铭恍惚间,颓然在石阶上,怀里依然抱着独孤愁,心里却汹涌着波涛怒浪:母妃,你究竟背着儿臣都做了什么?你还有多少事隐瞒儿臣?

    蒋太尉黑着脸,低声道:“雪儿,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趁着现在混乱,你和恒王赶快走,爹来断后!”

    “走?我为什么耍走?”蒋雪珂阴森森笑着:“是你犯下滔天大罪,凌辱天威,玷污皇裔,一切与我何干?”

    蒋太尉的脸难堪至极,他强忍着怒火,沉郁道:“你是我的女儿,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我是邑王的侧妃。”话未落音,蒋雪珂打断声音,冷冷道:“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只是毒杀我娘的凶手,如今又是大月篡权造反的共谋。再说,你的功力衰退,用什么来保护我?”

    “你”蒋太尉又气又急,瞬时怒火攻心,却仍抱着她是一时难以接受,故意如此的念头:“雪儿,很多事三言两语无法说清,听爹的话”

    “你以为走的了吗?”蒋雪珂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声音冷的如冬湖寒冰:“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枕下被我放了药,不知你现在功力还剩多少?但是,今日你是拼不过风玄煜的,而且还会输的很惨!”

    “什么?”蒋太尉几乎气的浑身颤抖,差点一口老血冲出喉咙。“难道你每隔几天回家就是为了给我下药?”想到风玄煜时不时带着女儿回府看望,原来是另有阴谋,难怪风玄煜到府上都能与他谈笑风声,只是为了拖住他,好让女儿潜入他房间下药。

    “当然,你不会以为害死了我娘亲,我还会不恨你么?”蒋雪珂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听说缩阳邪功越阴越好,练到最后就成了阴阳人!威力无比,只是最怕补阳之药对吗?”

    蒋太尉倏地踉跄几步,仰头悲切:“你真是中了风玄煜的毒,为了他,你连亲爹都要算计”

    “我这是大义灭亲!”蒋雪珂固执地纠正他:“身为邑王妃子,理应为邑王府着想,当然,也是为我娘亲报仇!”

    蒋太尉面如死灰,悲叹:“造孽呀!难道天要亡我?”

    突然,一直沉默颓然的风玄铭放独孤愁在石阶,起身站直,冲着风玄煜道:“风玄煜,杀母之仇不可不报,今日你我决一死战吧!”

    风玄煜跪在苓妃旁边,见她松开紧执着自己的手,轻轻垂下,逐渐冰冷,他怔怔看着她,明白她未言的心愿是希望他原谅他父皇。风玄煜反手握住僵硬而冰冷的手,幽幽叹息。

    风玄铭的声音响起,他缓缓起身,目光阴鸷地注视他:“正好!本王也要跟你清算十年代受之苦,还有母妃的血债,理应由你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