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职守圣殿,尚未瞑目,自是不能忽职。”非邪恍然失措,沉默良久,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嗤笑,低沉着声音道:“当年一错,今生难偿,惟愿蹉跎残生,以赎罪过!”

    苏漓若凝语,她虽想着非邪留下只是徒增伤感,但情痴之人,顽固如石似铁,如何能消除他心中深执?

    心里暗暗感慨的苏漓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前辈,蔻虚观的大长老们为何殆尽?究竟出了什么事?”

    非邪一震,紧紧盯着她,但她眼里一片澄清,似乎只是心怀好奇,顺口一问。非邪瞧不出异常,却也静瞬片刻,缓缓说道:“寒措氲不慎身负重伤,性命垂微,大长老出手相助,耗尽灵力内功,油枯灯灭…”

    苏漓若恍然一惊,心里暗暗揣度:寒措氲自幼入居蔻虚观,依阿元所言,由七个大长老,五个神纳,三个巫尊护守修炼,怎会重伤垂微?何人胆敢大逆不道,且能敌过寒措氲的身手?

    苏漓若疑惑重重,却静默不言。

    “损了大长老们,寒措氲并未脱离危险,而且,剧毒噬血,蚀入四肢百骸。神纳和巫尊相继出手,这才将寒措氲体内的剧毒消除,但此毒邪气甚重,居然反噬他们身上…”非邪重忆当时的情景,心头哽住,声音低沉沙哑,微微颤栗。那是一场猝然,始料未及的悲惨之殒,他们的尸体瞬间枯竭,只剩一具具骷髅,七横八竖。

    他犹记似眼前,寒措氲醒来时,触及观内一地的尸骨,失神滞惚,陡地发狂暴虐,掌力似毁灭之锤,电闪雷鸣,霆声震彻,划过观内,如擂擂捣鼓,击碎物什器皿,荡成粉末飞扬。

    至始至终,非邪隐在暗处,目睹寒措氲受伤,大长老们救他而暴毙。他几番欲挺身而出,但念头转到冰棺里沉眠的阿曦,他硬生生打消,无论如何他不丢弃阿曦呀!

    若不是非邪心中执念太深,无法舍弃阿曦,蔻虚观的那场惨烈悲剧恐怕尘封荒埃,无人竟知。

    寒措氲出观前夕,按历代族规,老族长进观迎接,待到天明,亲手携带下山,入住斋居,三日之后,任新族长大典。

    老族长靠近蔻虚观,观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暴虐击碎声,老族长惊愕,疾速腾入观内。

    眼前一幕令老族长五内俱粉,肝肠寸断,但他来不及忖度丝毫,已被狂躁疯癫的寒措氲所惊骇。他的周遭,甚至四面八方似涌进魑魅魍魉,凶魔罗刹,揪扯着他,欲要活活撕裂他。

    老族长霍然明白,突兀骤变,惨遭悲愤,寒措氲功力不稳,经脉错织,恐如山崩地裂,逆流倒灌,若不遏制,只怕逆脉暴动,顷刻毙命。

    老族长倏然出掌,凝聚毕生功力,倾尽一搏。

    非邪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他飞身上前,融合老族长功力,形成一股巨泛气流,直击寒措氲,如一层浓雾将他紧凑笼罩。

    不消片刻,寒措氲发出一声凄厉怒啸,怦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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