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思前想后想了许久,才微微松开了手,只是揪着心等了半晌,却也未见靖王上榻。云裳心中紧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望向他,却见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目光灼灼,竟隐隐带着几分欢喜。

    云裳一愣,心中却似被什么撞了一下,面上隐隐有些烫,脑中一片空白。便在此时,被子被掀了开来,一股冷风从外面带了进来,云裳急急忙忙背过身去,缩了缩身子。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笑得云裳面上又情不自禁烫了几分。云裳暗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顿,宁云裳啊宁云裳,白瞎你多活了这么一世了,前世的时候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连孩子都生过了的,怎么还这般……

    云裳心中又觉着,自己对着靖王时候的心情,与前世对着莫静然的时候又有些许不同,究竟是什么不同,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不过,不管如何,靖王比之莫静然而言,却更值得托付终身一些。只是她这一世重生之后,便已然下定了决心,这一世定然不会再做一个只依附于旁人,任人宰割的女子了。

    身后的人躺了上来,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气。云裳又缩了缩身子,身子竟隐隐有些轻颤。

    一双手将云裳拉近了一些,圈在了一个犹自带着寒气的怀中。云裳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的人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这些日子有些疲累,你莫要动,我在你身旁睡得安稳一些。你身子此前刚中了毒,那毒孟浪,让你昏睡了好几日,你刚醒来,身子还弱,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云裳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有许多想要问的事情,却也只得搁置下来,如今这模样,不是能够好好说话的。

    “既是要睡觉,便将灯熄了吧。”云裳轻声道,既然靖王说了不会动她,那便是定然不会动的,云裳放下心来,只是睡了几日,并无睡意。未瞧见靖王有所动作,营帐中便又暗了下来。

    云裳靠在靖王怀中,一动不敢动,心中有些懊恼,既是说了不动她,便应当让她穿上衣裳啊,这般模样,实在是无法自在。云裳睁着眼睛,听着身后的人呼吸声渐渐平稳,心中想着离收到屋企捷报也不过几日,他便到了康阳,想必也是日夜兼程的。听说那边此前形势极为紧张,他只怕确实许久不曾好生睡过一觉了,心中隐隐闪过一抹心疼,幽幽叹了口气,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却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边的人已经起身,云裳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冷了,想来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

    云裳瞧见枕边放着一身衣裳,月白色的衣衫,似是为她准备的。云裳便连忙起了身,自己动手将衣裳穿好了。果真是为她备着的衣裳,虽是一身男装,尺寸却是十分合身。

    穿好了衣裳,又束好了,云裳才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却瞧见穿着一身黑衣的靖王坐在桌案之后看书,云裳心中一紧,便又躲回了屏风之后,待缩回去之后,才又想起,自己此时是穿了衣裳的,做什么这般怕他?

    又将身上衣衫检查了一番,才又走了出去,轻咳了一声道,“王爷。”

    靖王却连头也不曾抬,只微微点了点头,“嗯,桌上还有些吃的,先吃些东西吧。”

    云裳转头便瞧见桌子上摆着一碗粥,还有一些小菜,还冒着热气,便觉腹中有些饥饿,也顾不得其他,便走了过去端起碗来吃了起来。

    正吃着东西,营帐门便被推了开来,云裳抬眼望了过去,便瞧见浅音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忘了进来,见到云裳在桌子旁坐着,面上便露出一抹笑容来,朝着云裳跑了过来,“王妃王妃,你可算醒了。”

    云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怎么?我昏迷很久了吗?”

    浅音连连点头,“是很久了,四天了呢。若不是王爷来破了那奇奇怪怪的阵法,只怕我们还被困在那小院子里面呢。”

    想起靖王说的,是他给她沐浴,还与未着寸缕的她同床共枕了好几日,面上便又忍不住红了一红,没有搭理浅音的话,低下头吃起东西来。

    浅音悄悄地觑了一眼看着书的靖王,才轻声道,“王妃,方才奴婢碰见了营中的几位将军,他们托奴婢来问问王妃,何时有空能够召见他们,他们也好给王妃禀报一下近日的战况,也有许多事情要王妃拿主意呢。”

    云裳想起自己昏迷了好几日,只怕也生了不少的事情,在这战场之上,每一刻生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便连忙道,“我吃完饭便……”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冷冷地声音给截断了,“去回绝了那些个将军,就说王妃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太过操劳,让他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