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对这甜水作坊这么有信心,能吸引更多的客商来宁常县做生意?”

    柳天佑停足,回头看着张柏君微微笑‌道:“柏君啊!就算没有客商来县城做生意,我们也得把城墙修一修了,现在这城墙要是遇到战事,不是跟等死差不多吗?”

    张柏君看着柳天佑的笑‌脸,眼神微微闪了闪,略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回道:“是该把城墙修一修,只是大人,这修城墙可是一项大工程,银子从何处来?”

    “明年春耕过后,我打算征一季徭役来修。至于修城墙的材料嘛,就到山上去凿石头来修......县衙管饭!这一次也不用修太高,修个一丈高左右就差不多了,以后再慢慢往上加....一年又一年的修下来,总会修得高大而坚固。”

    以前的徭役,县衙是不管饭的,由来服徭役的人自行承担。

    “.....大人,这修城墙是好事,县衙管饭食也是好事。可据我所知,衙门账上的银子,还‌不够发今年的俸禄吧!难道大人又‌打算自己出银钱?”您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啊!能以一己之力修城墙。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说出来,脸上却明晃晃的表现得清清楚楚,让柳天佑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柳天佑:......

    说到银子,他就忍不住叹气,还‌有比自己更苦逼的县令吗?上任之后,连给下面的人发年俸的银子都不够。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应该不会,下个月不是还能收一批城里商户的税银?”

    张柏君:.....

    张柏君扶额,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力感‌,“大人,城里所有的商户加起来才二百零九户,一户最多收二十两税银,最少的才收二两,总共加在一起最多收两千多两,还‌得上缴六成,发完年俸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这时的商税是按每个店里每年的利润来收,朝廷征税的标准是按两成来收,而有些地方上是按两成半到三成不等来收,端看这个县的县令怎么操作。

    之前的胡县令也是个难得的清官,没多增加税收,按的是朝廷的规矩两成来收的。柳天佑接任之后,很多规矩还是沿用的胡县令的规矩,没做很大的改变。

    一个县的所有赋税分批收上来之后,会留下四成做为俸禄留给这一县之内的所有官员、小吏,还‌包括每个县的二百守卫军。宁常县的地里位置又特殊,这守卫军比其它地方要多一百,也就是有三百守卫军,这也是县衙账上为何只有一百二十两银子的原因。

    现在宁常县里不算那三百守卫军,大小官员、小吏、衙役总共有十八人(县丞还‌没人选),哦,现在只有十七人了,因为周新宇已经辞了衙役的差事。像什么师爷之类的,是县令自己出银钱养的,朝廷是不会出这个银钱的。

    就等于说,朝廷承认给俸银的职位只有县令、县丞、主簿、文书六名、衙役十名,三百守卫军,超出这个名额的就得县令自掏腰包出银子养。而这三百守卫军则分布在城门、县城里的库房(存放粮食的地方),县衙这些地方。

    之前让周力勤带二十个人去接柳苑柳兰,也不是白跑的,是柳天佑额外出了银子让跑一趟,当是他们赚的外快了。

    柳天佑面对这些困境,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来改善目前的困局,只得好心态的说道:“.....无妨无妨,能修多少修多少,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就是。”

    此刻的张柏君真的很想扒开柳天佑的胸口看看,咋就这么缺心眼呢!难怪一个二榜进士出身,还‌被派到这流放之地当县令。

    又‌在心里猜测,估计这人在京城谋缺时,啥也没干,就光傻傻的等了。

    不得不说,张柏君还‌真的猜对了。要不是因为太子看他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的牵扯,这个流放之地的县令都不会这么快就轮到他的。

    张柏君也不知道自己在气啥,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说道:“大人,你可知道这宁常县有三百守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