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泰不看他,道:“石儿,你太子大哥做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朕。”

    “父皇,此事儿臣本不想声张,毕竟乃是我皇家私事。”陈瘦石道,“只是儿臣不曾想到,事情竟会传到大臣们耳朵里,儿臣委实不知......”

    姬泰抬手:“朕知道了,你做事有分寸,也顾及到了你太子大哥的颜面。朕只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陈瘦石道:“受害之人乃是儿臣的侍妾杨榛,让他回禀父皇吧。”

    姬泰点头,命陈瘦石起来。陈瘦石心疼杨榛还跪着,唯恐他身体吃不消,真想把他抱起来。杨榛默默地看他一眼,用眼神道:“夫君不必担心,我没事。”

    他敛起一切情绪,语声平静而清晰,神情不卑不亢,从翠微被买通给他俩下-药,自己去请大夫被掳,一直讲到太子要用药夺去自己的记忆,再将自己卖入南风馆,引陈瘦石去。

    “污蔑!”姬凤鸣跳出来打断他,“这些都是你编的!”

    “父皇,儿臣只是将杨榛掳来,囚禁在国舅府,并没有做其它的,这小奴才在污蔑儿臣。”他急急澄清自己。

    姬泰眼底阴云翻涌,他的手指攥紧椅背,抓得青筋凸起。汹涌的怒意几乎将他的胸口撕裂,若不是苦苦忍着,他恐怕要一口血吐出来。

    他知道自己儿子骄纵、恶劣,可是没想到他如此不堪。

    他冷冷地用眼神制住儿子,对陈瘦石道:“石儿,朕知道杨榛受了委屈,你在宫中多住几日,叫御医给他好好疗伤。他受的打击比较大,有些神智不清、胡言乱语,朕也不怪他。总之,此事是太子的错,朕会罚他。但他是储君,又是你兄长,犯上之举,下次不可!”说到最后一句,皇帝的声音变得严厉。

    陈瘦石恭敬地应了声是。

    姬泰转向儿子:“太子失德,罚禁足一月,去吧!”

    姬凤鸣气得眼前发黑。陈瘦石打了他,一句“下次不可”就揭过去了,而自己挨了打,还要被罚禁足。

    他恨恨地盯了陈瘦石一眼,退出欣和宫。

    陈瘦石忙道:“父皇,杨榛身体孱弱,可否容儿臣扶他回榻上歇着?”

    姬泰点头。陈瘦石抱起杨榛,让他重新靠回榻上。姬泰招手,示意他走近。陈瘦石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姬泰看他半晌,道:“你这孩子,变了不少啊。”语声中满是感慨。

    陈瘦石静静地看着他,道:“父皇,儿臣只是明白了父皇的苦心。”

    “哦?”姬泰道,“你明白?”

    “是。”陈瘦石道,“父皇贵为天下至尊,高坐于龙椅之上,令万民景仰,无限风光,却有多少人知道父皇的苦与累?驾驭群臣、肃清朝纲、福泽万民,样样都要您殚精竭虑,您如何不累?这朝廷、后宫,处处勾心斗角,父皇您纵然再英明神武,也毕竟是血肉之躯,精力有限。您的精力都用在国事上,便疏忽了父子之情。太子殿下如今这样,是父皇您疏于管教......”

    “石儿,你放肆!”姬泰怒起。

    陈瘦石却不退缩,他双眸清亮,笔直地看着姬泰:“父皇的江山有太子继承,可父皇又担心太子托不起这江山。父皇您封儿臣为二皇子,不就是想给太子一个警醒,一个督促么?若儿臣能够为父皇解了心结,求父皇允儿臣一件事。”

    姬泰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