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院长,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苍白、青紫、阴沉、灰暗……

    而主任神色则是震动,悲怆、忧伤,哀悯……

    时间好像凝滞了一般,空气也似乎胶粘浓稠,糊在两个人的喉咙里,让呼吸也变得无比艰难。

    两个人都不动不说话。良久,好像半个世纪一般,好像两个人脸上的皮肤都浮现了褶皱头发都隐隐地开始斑白。

    再开口,哥哥已经声音艰涩,低哑暗沉:

    “何必呢?让我一个人内疚不好吗?”

    弟弟苦笑着摇摇头,逐渐潮湿的眼角,隐隐地有水光闪现……

    “我们一直都是有苦一起吃,有债一起还,这一次,你怎么能丢下我,我又怎么能允许你自私呢?”

    “你是个傻瓜。”

    “那是因为我有个傻哥哥。”弟弟想在说话时透出几分戏谑,可是由于鼻音太重,显得有点憨憨。

    ……

    走廊里的温度有些低,保洁员轻轻地踮起脚,走到尽头的开水房里,将双手放到热水器上温了温,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推门声,她探出头,走廊里已经又是空空荡荡,除了冷瑟的空气,什么也不存在。

    ……

    而此时,院长办公室已经多了一个人,他就是肖名扬。他坐在院长的位置上,院长和主任垂手立在桌边,像是两个犯了错等待接受训诫的小学生。

    肖名扬的神色清冷,幽暗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冷峻和深沉,他的视线从主任身上扫过,落在院长的身上,他的眉峰微微地皱了皱:“你的承诺很廉价。”

    “不,不……”院长赶紧辩解:“”我只告诉了他。”

    “哦……”肖名扬淡然一笑:手足情深,有坑了也要一起跳?那好,你说说看,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告诉了他……”

    院长的两只手攥在一处,这样可以减弱手部的抖动:“我告诉他是您把我调到这所医院,是您让我当上了院长,我告诉他,他住院手术,您给他掏的住院费,是您给他联系的骨髓的捐献者。”

    “还有呢?我想你把我叫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你在你兄弟跟前怎么为我歌功颂德的吧。”肖名扬眼神像两把刀,带着彻骨冷厉和阴狠,寒光闪闪扫向院长:“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院长的额头渗出了汗,可是他不敢去擦拭,他的声音在颤抖,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声带:“我……我还……还透露给他肖公子的身世。”

    寒光从院长脑门上扫过,肖名扬轻蔑地无视:“身世这个东西,瞒不住,不算泄密,还有呢?”

    “我告诉他肖公子的亲生父母出了车祸,而他救命的骨髓就是肖剑的生母捐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