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八郎张张嘴,最后还是艰难的问:“不知……不知您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

    他实在叫不出那个爹爹来。

    倒是六郎:“二伯伯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我们定然办的。”

    “二伯伯?”赵开听着这个称呼笑了笑:“也罢。”

    “你身世……总算因我,害了你爹娘的命。如今我也要死了,估摸也是去受苦。什么仇恨都报应给我就算了。”赵开笑了笑。

    “你们兄弟两个,看来是关系不错,就这么扶持着往下走吧。”

    提起爹娘,六郎只是抿唇。

    要说他就多难过,那就是假话,一天也没养过他的爹娘,为了钱卖了他,不管他死活的爹娘,他不可能惦记着。

    只是,也确确实实,是因为这件事死了。

    所以他对赵开,也不可能有真的亲情存在。

    “我没什么要求。官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赵开道。

    “官家……官家没有要怎么处置,都……都按着规矩来的。”八郎有点尴尬。

    “不用为难,我知道我进不了皇陵了。也好,真进去了,我又怎么面对你大爹爹?不见就算了。”赵开又笑了。

    哥俩面面相觑,也只能又说了几句就走了。

    就算是八郎,也很难升起真的难过来。

    更多的是尴尬和无措。

    赵开躺在榻上,回忆起自己这一生,竟发现,只有最后这几年过的比较充实。

    六十多年,像是一场大梦。

    小时候受尽宠爱也不真实,大了赵家二郎在京城里名声响亮,多少人簇拥,也不真实。

    做了煜王不真实,被关在这里,依旧不是很真实。

    也就只有……

    他伸起手,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茧子。这是这几年劳作出来的结果。